首先入眼的是占据了半个过道的吧台,吧台上趴着一个黑发的少年,插着牛排的叉子被牢牢地抓在手中。
对于这本该预想到的画面,塞纳却是莫名地有些失望。
他用手推了推罗斯的后背:“醒醒。”
毫无反应,难怪会有人用死猪来形容熟睡的人,真的是一模一样。
塞纳一声冷笑,放弃了进一步的动作,他不是没有独自执行过任务,没人打扰的单独行动,更能品味杀戮的乐趣。
“杀戮猎手”,这是他在教廷内部的代号。
停下的脚步缓缓地前行,配合半弯的高大身躯,如同草原上搜索猎物的猛兽,高度紧绷的神经刺激着每一个感官器官,捕捉外界的每一丝变化。
“你之前遇到过我的同类吧?”
说话的是餐车另一端,安坐在桌前的女子,她全身都被黑色的精致服饰所包裹,脸上也戴着一层薄纱,唯一露出来的,是有着如月光般柔和眼神的明目。
塞纳在走到尽头时,才发现了她。
“是你吗?”
塞纳还抱着丝怀疑,不过警戒性已经提到了最高。
“我只想回家而已。”
陌生女子转过头,看着片片白色的精灵从天上落下,话语中透着无尽的哀愁,让眼前的神父只觉得心神一颤。
“果然是你。”
塞纳转瞬间从背包中取出自己的武器——一柄银色的长枪。
“我无意害人。”女子仿佛在哀求着,温润的双眸似有水波流转,“可以放过我吗?”
“你是异种,而消灭异种,是我的职责。”
“异种吗?”女子眉目低垂,再次抬起时,已然换上了坚毅的目光,“我已经离家好久,我不允许有人妨碍我。”
下一秒,塞纳感觉耳旁传来若有若无的吟唱,整个世界也随之开始倒转,成了一副涂满油彩的画卷,无数的颜色开始被人粗鲁地混合在一起,万物间的界限被完全地打破。
这样的攻击方式,让经历丰富的神父立刻想到了最棘手的敌人。
他来不及多想,凭着仅有的意识,将力量灌注到手中,寒光一闪,钢铁的车身被银色的长枪划出一道口子,寒风呼呼地从裂口处往里灌,气温骤降。
“你果然和我们打过交道。”女子停止了吟唱,“听过我们声音的人,多少都会伴生出免疫能力。”
“是吗?”勉强靠着银枪支起身子的塞纳回答的有些吃力,“吃惊的是我才对,没想到,你们还能上岸。”
罗马,枢议室。
站立在窗前的爱德华主教表情凝峻,身后的修女正向他汇报来紧急通报:“半年前由审问局抓捕的犯人,今早从技术开发所逃离,负责看守的十名守卫全部殉职,教皇厅已经下达通缉令,同时要求全城戒严。”
“从今早到现在,没有飞艇离港,离站的火车也只有一班吧?”
“是的,您的意思是.....”
“那个犯人是什么身份?”
面对职位远高自己红衣主教的询问,修女略显慌张地将通报翻到第一页:“是从英伦帝国引渡的北海女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