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她回答,便径直朝着行政办走去。
下午我到顾家征询顾莹灯对于婚礼上的要求,刚到顾家门外便看见顾宗祠的车从里面开了出来,我往一旁让了让,他车正好经过我身边,也没有停下来,径直朝马路那端开走。我来到顾家大门口时,是顾家的保姆为我开的门,她带我径直到达一处练琴房,里面传来叮叮咚咚的钢琴声,那保姆笑着告诉我说:“今天我家小姐的钢琴课时间到了,纪秘书就在这里稍等一下。”
我笑着说:“好的。”
那保姆离开后,我站在练琴房外看向坐在一架黑色三脚架钢琴前,优雅弹琴的顾莹灯,她弹的钢琴曲是莫扎特的梦中的婚礼,指法和拍子都非常准确无比,她反复练习了几遍后,终于弹完,从三脚架钢琴前起身,看到站在门外的我,朝我走过来,微笑说:“精微,你来啦?”
我说:“是的,顾小姐,我来时想征询一下您对于婚礼有哪些要求与特色。”
大约是练了很久,她双手相互按了一下手指,穿着简便的家居服说:“走吧,我们去楼下谈。”
我们到达楼下时,保姆很热情端了水果和奶茶来,顾莹灯和我说了几点她对婚礼的要求,我都用本子一一记录下,我们聊了半个小时,顾莹灯像是想起什么似的,对站在一旁侯着的仆人说:“杨妈,你去我房间把我的相册拿过来。”
那杨妈听到顾莹灯的吩咐,转身上了楼,没多久便拿了一份相册过来,顾莹灯开心的接过,放在手中翻了一下,她递到我面前说:“我想在婚礼上放一个短片。”
她放在桌上翻开里面的照片说:“这是我和世林从认识起到现在所有的照片。”
她翻开的第一张,是他和沈世林的合照,我看了一眼收回视线,将她相册做成短片的要求给记下,我一边写一边问:“那还有底片吗?”
顾莹灯回忆了一下,她说:“有,但是这些照片因为是不同时段照的,很多照片都是分几个相机装的。”
我说:“可以,我到时候会和婚礼策划师说一下这件事情。”
我们又聊了一会儿,她对于这短片想要什么风格的内容时,顾莹灯对我说:“精微,你知道我和世林是怎么样在一起的吗?”
对于她这样的话,我并不怎么感兴趣,可显然,我也没有什么机会拒绝,我笑着说:“应该很自然而然?”
顾莹灯说:“不,刚开始我们两人是在宴会上见过一面,当时我还在读大学,对于他这样成熟稳重的男人不怎么喜欢。”她朝我眨眨眼说:“以前我喜欢阳光型的男孩子,我觉得和那种男孩子在一起应该很开心,可后来我发现,并不是这样,往往阳光型的男孩子,思想上比女孩子要幼稚,我必须要时刻注意他的心情,如果他不开心了,我要哄他,如果我们吵架了,我不肯低头的话,不成熟的人肯定为了自己那可笑的尊严,而等待着对方先向自己低头,好像这样就是赢家了一般。相爱的时候,可以忍耐对方千般万般的缺点与幼稚,可后来,累了,忽然又觉得,如果和这样的人在一起,我是不是要陪他一起成长一辈子?
我在认识世林后的那一年里,陆陆续续交往了很多这样类型的男孩子,最后分手了,无一例外大吵大闹,而世林始终也没说什么,只要我失恋了,打电话给他,虽然只是不咸不淡几句开导的话,可莫名的,我就觉得很安心,这是任何一个男孩子都给不了我的感觉,那种感情不知道是不是爱,后来,我们就莫名其妙在一起了,然后就订婚。”
她看了我一眼,笑着说:“很快的,真的一切都在不知不觉中一般,我们两人的相处模式一向不咸不淡。有时候一个月不见一面,都没觉得奇怪,可反而是这种模式让我觉得很轻松,我喜欢接受他无微不至的照顾,我父母觉得这段婚姻有利可图,沈家觉得有利可图,我也觉得轻松自在,无关爱情,所以我们最终决定结婚。”
她笑了一声说:“我知道你一定很想问我们之间是否存在爱情这个问题,在船上我就告诉了你,他也许不爱我,但我分量一定比你在他心目中重要,他是商人,他非常明白利弊的区分,他也不是那种为了情爱沉迷的庸俗男人,他时刻都在冷静的分析利与弊,我从来不担心他会做错什么事情。”顾莹灯看向我说:“所以,我明知道你和他之间有着千丝万缕扯不尽的干系,可我不会动,我也不稀罕他什么爱情,我要的是沈太太这个位置,我要的是他沈家能够给我父母所带来的利益,而我只要不去戳破你和世林之间的一切,因为这样你永远没办法从这张无形的网中挣扎出来,而他也不会将你从这张无形的网中救出来,最后被困死在这张网中的只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