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动了起来,“啪”一声,那支箭被击得飞向别处,不知落到什么地方了。
喝采声嘎然而止。刚才火把照过的一瞬间,我们都看见了那个东西。那是一张古怪的人脸,而身上穿着绿油油的铠甲,在刚才的一瞬间,那张脸显得狰狞可怖,不似人间所有。
云狼浑身打了个寒战,道:“你们看清那是什么?”
他们都面面相觑。要说那是个人,怎么会在房上?而且也太矮了点,倒象只有半截身子一般。
忽然李烈道:“我想明白了,那是个天狼军的余党,平常躲在房顶和藻井之间,他在房顶挖了个洞,探出半个身子来查看,被我们发现了。”
这话倒也说得通。云狼心头却已燃起战意,道:“快,抓住他,别让他跑了!”
如果是平常,云狼连屠城都不愿参加了,不必说是这么一个晚上去搜捕天狼军余党。但此时的云狼已是半醉,只觉浑身都是杀气,恨不能立刻杀一两个人试试刀锋。
“他在动了!我们守住各个出口,别让他跑了!”李青道。
这几幢房子已是孤立在这一片白地正中,若是四周各有一个守着,里面跑出什么来都能看到。屋顶那人果然正缩回那屋子去。
“李青、孔开平、申屠毅、王东,你们四人守在外面,其它人跟我去搜!”
云狼翻身下马,只觉适才所饮之酒也似在身上烧了起来,身体开始发热。
踩着满地的瓦砾,云狼握着战绝刀,带着七个人向那屋子冲去。这一片屋子以前想必是富人聚居之地,也被屠得最早,屋子却高大坚固,不少还很完整。云狼左手握着火把,找着在外面看到的那幢屋子,李烈跑过来道:“将军,是那间。”
我们跑了过去,却见那屋子大门紧闭。那种大门是向外开的,里面想必有门闩。李烈上前拉了拉,却拉不开。这在屠城过后的地方倒是件奇事,云狼喝道:“让开!”
上前,伸出战绝刀,插进门缝,向上一划,果然划到了门闩。这种门闩两头有销,若已用销子销住,那只能破门而入了。云狼试了试,却觉这门闩却没销住,用力一挑,将门闩挑开,道:“拉门。”
李烈上前拉开了门。
那门才拉开,只觉一股血腥的恶臭气扑面而来,如一个噩梦一般,一个骷髅一般的人直扑过来!
云狼大吃一惊,想不到此际还有人敢出来伏击。云狼向后一跳,战绝刀已然出手,几乎连声音也没有,那刀如破腐木,一挥而过,那个扑过来的人一下子头便飞了起来。
若是平常人,定然有血从腔子里直喷出来。可是那人的头被砍下,居然一滴血也没有,只是向前扑到在地,那颗头也在地上直滚过来。此时,我们才看见那人原来早已死了,身后有一个很大的伤口,刚才那尸体是扑在门上的,想必他在想逃出门时,正要拔门闩,被人从身后杀死。
李烈上前照了照,道:“死得已经有一段时间了,他身上的皮肉几乎都已烂尽,想是城未破时便已死了。”
围城三月,城中粮草尽时,只坚持了十来天,也曾见到城中将女人就在城头洗剥干净煮成肉汤,那副样子在城下时看了都想要吐。想必,这人因此而死的吧。只是他身上衣服还在,不似被割过肉的样子。
李烈道:“将军,你听到有声音么?”
云狼侧耳倾听,却也听不出什么,外面所见之人只怕还在屋里。
云狼照了照,这本是正堂,并无藻井,照上去,黑黝黝的屋顶下,是横七竖八的梁栋。
“到里面看看。”
云狼把什长们分成两批,各到左右的内室去看看。云狼往左走,才进内屋,刚一照,一个什长已捂住嘴,吐了出来。
里面,有几个女人的遗骸。说是几个,那也实在分不清了,只能看到几只断手,床上摊了一堆半腐的肚肠,还有一些似被啃过的白骨,倒似有猛兽来过,拣软嫩的吃了,把剩下的扔在一边。尽管都可说我们都已是身经百战,每个人都杀了不下十个人了,但如此恶心恐怖的场景也是第一次看到。
李烈站在云狼的身边,道:“将军,这是怎么回事?”
云狼把刀握得紧紧的,左手的火把照了照上下,小声道:“叫弟兄们小……。”
还不等云狼说完,去右边的人发出了一声怪叫。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云狼和几人迅速的冲过去,一进右边内室,只见那里的三个什长正挤作一团,瑟瑟发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