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文殊恼羞成怒,骂道:“臭小子,真有你的!老娘还真小看了你!”
她却不知道石攻玉强行顶下这一击,胸口早已被震的气血翻腾,翻江倒海,石攻玉咬着牙骂道:“臭八婆,也真有你的,老子也真小看了你。”他口头上从不吃亏,模仿萧文殊的口气,又骂还回去。
萧文殊年少之时就已成名,叱咤魔界十余载,素来心狠手辣,从来没有人敢对她半分的不敬,此时竟然听见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子骂自己是“臭八婆”,这可是闻所未闻之事,禁不住咬牙切齿的道:“好个小贼……你骂我什么?”这一分神,那骷髅杖上的红光稍稍减弱了几分。
石攻玉苦苦支撑许久,突然发现面前的压力骤减,暗中舒缓许多。他察觉到了这一点,心想:“原来这臭八婆经不住骂,那我不如就再多骂几句。”高声道:“我说你是臭八婆,老婊子。”
萧文殊道:“你……你再说一遍?”
石攻玉道:“再说一千遍都行!哼,我看你长得有几分姿色,干脆别在魔族里混了,老子把你卖去窑子里当窑姐儿,可比当大魔头有前途的多,你看如何?”
萧文殊气的浑身发抖,道:“你……你胆大包天,你……你竟敢说这种话?”她动了真怒,骷髅杖的红芒又减弱三分。
石攻玉大笑道:“我怎么不敢说,你这个老婊子又骚又嗲,又媚又贱,就该让男人们摸来摸去,这才是物尽其用,人尽其才。现在沦落在魔族之中,岂不是自甘堕落么?”
若说到骂人,这可是石攻玉的拿手好戏。他长期生活在市井之间,练就了一副伶牙俐齿,所有激怒对方的话语霎时间如滔滔江水一般奔腾而来。萧文殊已经气得说不出话了,恨不得立时把石攻玉碎尸万段,但二人僵持不下,她又一时间无法得手。越是焦急,越是愤怒,反而使她的邪术威力不断的减弱。石攻玉手中的光球咄咄逼人,反而开始将骷髅杖慢慢的压制住。
石攻玉突然哈哈大笑,道:“咦?臭八婆,我现在才发现,你的脸上怎么到处是包,像个发了霉的咸鸭蛋?哦,我知道了,一定是你这老婊子长得太好看,那群马蜂以为你的脸蛋儿是一朵鲜花,所以在上面赖着不走,这里咬一口,那里哲一下。嘿嘿,本来挺漂亮的一个美人,竟然变成了一个麻子脸,现在你想去窑子里,也没人愿意要你咯!”
萧文殊只知道脸上被马蜂叮咬了数下,此时兀自疼痛,却未思考过满脸是包有多难看。她平生最为自傲的就是自己的美貌,此时听石攻玉一说,心里不寒而栗,禁不住腾出一只手来,去摸自己的脸颊。果然摸到脸上凸凹不平,有好几处大疙瘩。她一想到自己脸上布满疔包的样子,登时如坠深渊,感觉无尽的恐惧席卷心头。
但她忘了自己的双手都在攥着那骷髅杖,所有的血灵力都是由手臂催动的。突然撤回一手,再加上心神大乱,那血红光芒的威力顿时大大折扣。石攻玉察觉面前阻力骤减,心中一喜,双脚向前一蹬,他掌中的青光大盛,冲破了红芒的阻碍,朝着萧文殊打去。
但见那青光来势汹汹,排山倒海般压迫过来,萧文殊大惊失色,慌乱间想要再施抵抗,想要运起灵力,但是已然不及。耳听轰然一声,青光击中了她的左肩,萧文殊身子朝后直飞出去,迈了十多步,才踉踉跄跄的站住。她手扶着肩头,脸上煞白,一口鲜血从嘴角流淌下来。
其实这萧文殊乃是魔宗的十二魔云护法之一,魔云护法在魔族之中虽然不是最高的职衔,但却个个身怀邪术,都是心狠手辣的大魔头,无论是实力还是手段,都与石攻玉这么一个区区的凡人不可同日而语。但石攻玉在愤怒之下,无意之中催动了天璇子留给他的那个螺旋符记,在加上那小狐貂一次吞食了两枚寄灵丹,也进入了暴走状态,所以顿时展现了这般巨大的威力。
而石攻玉又对萧文殊大加辱骂,用的全是市井流氓互相斗嘴吵架时的污言秽语。萧文殊牵动了真怒,一时分神失手,所以反被石攻玉掌中的青光击伤。二人虽然在实力方面有天壤之别,但胜负反转,乾坤颠倒,反倒是萧文殊败在了石攻玉手下。
萧文殊身上的伤势不轻,既害怕石攻玉再次用出杀招,又害怕旁边的程荷衣发出冰棱镖偷袭。眼看着那枚传国玉玺唾手可得,却又临阵失足,功亏一篑。她虽然心中千分万分的不甘愿,却也是无可奈何,只能恨恨的说一声:“臭小贼,老娘今天大意疏忽,让你赢了一场。你辱我太甚,这个仇,老娘迟早要报!”腾空一跃,一道红光闪处,便不见了踪影。
石攻玉刚才发出那一击,也用透支了全身的力气。只觉得两腿虚浮,四肢软绵绵的,感觉随时都有可能跌倒。他其实也害怕这萧文殊还留有什么后招,自己可再也没任何能耐抵抗了。突然见她走了,禁不住长吁一口气。
他见程荷衣依旧靠在山石底下,一双盈盈妙目正在关切的望着自己,问:“程姑娘,你还好吧?”
程荷衣点点头,道:“我还好,你没事吧?”
石攻玉气喘吁吁的笑道:“没……没事。你别担心,恶女人……被我打跑了……”迈开步子朝她走去,刚刚抬起腿,突然两眼一黑,朝前栽了下去。耳中听见程荷衣的一声惊呼,就再也没了知觉。
他浑浑噩噩的陷入了昏迷之中,胸口气息凝滞,像被一块大石头一直压着,嗓子疼痛如割,想说话又说不出来。感觉自己颠颠簸簸,像是在赶路,后来又晃晃悠悠,好像在坐船,迷迷糊糊中又似有个人一直在身边照料他,温柔体贴,吹气如兰,似是个女子,给他喂食汤药,换衣梳洗,悉心关怀,无微不至。
就这样,也不知过了多久,他才慢慢的转醒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