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张母看着那支银簪子,微微一愣,随即眼底闪过一道深深的笑意,心中了然,也不戳穿,接口道:“我倒觉得这簪子最适合你,不知道的还以为特意给你挑的呢。”
她是过来人,自家儿子可没说过给自己送簪子,别说银簪子了,长这么大,木头簪子都没送过,这意思,不言而喻,唔,就是不知道她什么时候可以过来提亲呢。
顿了一顿,张母又道:“这是我当家今早去山上收到的,我给你们送只腿来。”
如今张父只是偶尔去山上下个套子挖个陷井,更多的时候还是帮简又又忙作坊的活,毕竟这才是大事,简又又信任自己,他怎么也得尽心尽力。
陆母起身,擦了擦手,端过凳子给张母坐下:“虎子他娘,你们每次猎了东西都给我们送来,这咋好意思啊。”
“汗,咱们之间还说那些客套话做啥,这大热天的反正吃不完也是浪费了,我们当家的猎了两只呢,一只拿盐腌了明天拿去赵顺家,让赵顺媳妇给大家伙加个菜。”
这可省了一顿肉钱呢,虽然又又大方,但钱这东西不经花,在作坊干活的人每天中午的伙食都格外的好,不说天天有肉吃,但也是隔三差五,没肉的时候又又便会将处理好的鱼让赵顺媳妇做了,没有鱼腥味的鱼,吃起来也是格外的香,更别说其他的饭菜份量都是足足的。
虽然没有又又的手艺好。
“那就多谢张婶了。”简又又笑着谢道,有人给她省肉钱,她最乐意了。
见简又又收下,张婶脸上笑意更浓了。
总觉得又又帮了他们太多,自己做的实在太少了。
农村人朴实起来的心,就是这样的令人温暖。
“对了,这一小块肉是给春花的。”张母又将手里的另一块肉递给聂春花,直让聂春花受宠若惊。
“婶子,这……我咋能要你的东西。”
张母佯装不悦的扳着脸:“又不是啥贵重东西,快拿着吧,可别给旁人瞧见了,不然我家可不够分。”她小心翼翼叮嘱的模样实在有趣,聂春花只觉得满心都是暖意。
“那……那谢谢婶子。”
“嗳!”
张母也没多留,送完东西小坐了会,跟简又又汇报了一下在她家干活的进度,便回去了。
刚刚她出来的时候,她家虎子刚回家,她可得回去问问情况,若是有戏,可得抓紧请媒婆上门说亲了。
张母走的很急,一回到家,就拉着儿子回了屋,关上房门的举止让张虎觉得他娘要跟他说什么天大的秘密似的。
“虎子……”
“娘,啥事?”
“那个……”张母动了动嘴唇,想着自己怎么开口比较好一些,又想到面前的是自己的儿子,她用不着组织语言,于是开门见山的问:“你喜欢彩云是吧?”
张虎的脸猛的红了,平时大大咧咧的少年此刻被他娘一问顿时像个害羞的小媳妇似的:“娘,你不是早就问过这个问题了嘛。”
不得不说他娘的眼睛很犀利,先前已经看出来了,这会又问是啥个意思啊。
“我这不得确认一下嘛,娘好准备上门提亲呀,不过你这小子为啥说送给彩云的簪子是我不要的?”
一提到这事,张虎整个人就像是泄了气的皮球:“不这么说,彩云不肯收下簪子。”
这次,换张母愣住了,对张虎的话有点转不过弯来:“彩云为啥不要?”
张虎幽怨的目光看着张母,即使不说,凭张母的心思也能猜出来。
眼睛忽的瞪得像个铜铃:“你的意思,是彩云压根就不喜欢你,还是她不知道你对她有意思?”
“有区别吗?”
“当然有啊。”张母嫌弃的瞪了自家儿子一眼,追媳妇可没他这么笨的,就这样什么都不说,她啥时候能娶到儿媳妇啊:“彩云要是真不喜欢你,那咱们不能强求,娘重新给你张罗相亲的事,要是她不知道你对她有意思,那你就得明确的说出来,说不定啊人家彩云其实是对你有意思的,只是自己没发觉而已,说出来才能知道她是咋想的啊。”
张虎看着张母煞有介事的训着自己,愣愣的眨着眼睛,是这么回事吗?
“不管啊,最多到过年,你要是娶不回彩云,娘就叫媒婆给你找别的姑娘。”
过了年,虎子就十八岁了,早就过了娶妻的年纪,若是人家彩云真的不愿意,儿子也不能为了她耽搁下去,更不可能去免强了彩云嫁到他们家来,感情这种事本就不好免强,到时候可别成了仇人那就不好了。
他们家可就这么一个儿子,传宗接待的任务可就落到他的头上了,张母也急着抱孙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