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天空的陨落

右，直到所有人都从心惊肉跳中回过神来，平静一时的天空才又重新炮火轰鸣起来。目的落空的鲲仿佛失去了信念一样，一下子就彻底变得颓废萎靡，在飞机导弹的狂轰滥炸下逐渐丧失了抵抗力，倾斜着向地上坠去。

    万幸的是鲲最后没有坠落在人口密集的市区，而是重重地摔在了郊外人烟稀少的地方。周穹看着它那两条加起来足有四十公里长的翅膀依然感到无比震撼，在它上方盘旋了片刻，直到确认它已经死亡才调转机头，带着所剩无几的燃料返航。

    郝香此时正在街头趟着积水寻找张三鲜，裤兜里的手机忽然震了一下，拿出来一看是张三鲜发的消息：我回店里去了，看看东西泡坏没有

    郝香气不打一处来，一个电话拨过去：“你怎么自说自话一个人就突然跑了？我还以为你淹死了！”

    张三鲜在电话那头讪讪地笑：“我担心店里的东西被洪水冲跑了，就回去看看。没事你忙你的吧。”

    郝香骂道：“你有病啊？你那破店里又没值钱东西，还是怕你的珍藏烤尸蟞给水泡了啊！你等着我现在就去找你算账！”

    她怒气冲冲地挂了电话，眼睛一扫从路边抓过来一辆共享单车，朝张三鲜店里骑去。到了店门口一看，张三鲜正在捅路边堵塞的下水道。

    “你在想什么啊？看你平时挺理智的，怎么突然就脑子短路了？”郝香一把抢过他手里的铁锹，质问道。

    张三鲜笑道：“我怕店里东西给冲跑了嘛，就这么点家当丢不起啊……”

    郝香根本不信：“别扯了，你店里有什么值钱的啊？你不会是把上次赚的钱全放在店里的吧？”

    “那个啊，那个早存银行了。”

    “那你在怕什么？撑死了泡坏点桌子椅子，重买两张不就完了，你还缺这点钱？”

    张三鲜只顾憨笑，郝香盯着他，总觉得他没说真话，但又问不出来。最后她也懒得跟他绕弯了，换个话题说：“刚才克拉肯出现了你知不知道？”

    “我知道。”张三鲜扬了扬手机，“人家资讯比你快哦，报道都出来了。”

    郝香气死了：“那还不是怪你！要不是为了找你我早就到现场了！”

    “我的错，下次请你吃饭赔罪。”张三鲜笑道。

    郝香哼了一声，拿出手机对着张三鲜开始录像，恢复了正经的记者语调：“请问张师傅知不知道克拉肯突然出现是怎么回事？它不是已经死了吗？”

    张三鲜一愣：“你问就问，录像干嘛？还这么一本正经的。”

    郝香说：“废话，我现在是在采访你，你是怪兽料理师，也算是个怪兽专家，当然要询问你的意见了。”

    “哦。”张三鲜便正经回答，“我也不知道，我也在纳闷呢。”

    “你认为这个克拉肯是实体吗？”

    张三鲜不懂：“什么意思？”

    郝香说：“就是说它会不会是鬼魂之类的。”

    张三鲜笑起来：“你这么说可就违背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了，哪会有鬼魂这种东西？”

    郝香说：“那就是说这是另外一只克拉肯？世界上会有两个一模一样的怪兽吗？”

    张三鲜说：“不会，以克苏鲁的强迫症绝不会容忍自己有雷同的作品，就算它再次制造克拉肯，也必然是以更强的进阶形态出现，不可能浪费时间在已经失败的设计上。”

    郝香问：“那刚才的克拉肯到底是从哪里来的？而且它还接住了鲲投下的‘支配者’，拯救了全城，我们可不可以假设它是之前网上流传的人造怪兽？”

    张三鲜说：“这我就不知道了，我确实听说过美国那边尝试过克隆怪兽，但是好像出了事故，后来就没动静了。我没有直接接触到那只克拉肯，到底是什么情况我也不知道，你还是得问专业的人，我只会做菜哈哈。”

    郝香见一时半会儿也搞不清谜底，索性不去想了，关了录像在张三鲜店里拽了张凳子坐着，脱了鞋子晾叫上的水：“你准备什么时候去分肉？”

    张三鲜说：“今天是不可能了，鲲在郊外呢，没汽车过不去，现在路都淹了也不好走。反正也不用急，那么大只全城的人一起上也一时半会儿分不完，明天我看看能不能租辆皮卡过去。”说着拿出一瓶米酒，给自己和郝香各倒了一杯暖身子祛湿。

    郝香看着手机上最新的现场照片：“好家伙，真够大的，都跟一座城一样了。你看这翅膀，把山都盖住了，明天的分肉大作战肯定很壮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