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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的表情忽然有了点变化,他望向余子清的眼神里,满是复杂。
他现在是真的信了,余子清只对这个感兴趣。
他说了那么多,余子清还是只关注他十几岁就九阶的事。
少年自嘲的笑了笑,最后的戒心,也觉得没意思了,索性直接摆烂。
“很久很久之前,有一个半生不死,出生就带着一丝不祥的孩童降世。
他被一个村妇取名牙口。
后来他开始修行邪道,他天赋很好。
被誉为邪道之君之后,邪道天赋最高的人。
他修为进境很快,后来有一天,他发现了邪道本身就有问题了。
不知道什么时候埋下的祸根,开始慢慢的爆发出来,所有的邪道修士,最后都会被慢慢影响到心志,开始变得邪恶起来。
牙口想要尝试着化解,可是他无力解决。
最后找到的唯一办法,那便是毁掉邪道本身。
然后,他根据自己的修行,借用邪道本身影响人心志的力量,创出一个法门,可以将自己的力量、学识、经验都传递下去。
他相信,有他的这些东西一直传承下去,以后力量一定会越来越强,学识和经验也会越来越多。
总有一天,得到传承的后辈,会找到解决的办法。
无数年下来,没人找到毁掉邪道的办法,却找到了阻拦所有人踏上邪道的办法。
这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
只是这份传承实在是太过庞大,庞大到接受这份传承,这份力量的时候。
会以压倒性的力量和优势,碾压后辈原本的力量和学识。
就像现在,我已经无法确定,我到底是谁。
到底是牙口,还是一个骤然得到力量的小邪道。
我的任何想法,都不能偏离毁掉邪道这个目标分毫。
只要有想法,哪怕什么都不做,我也会感觉到一种生不如死的撕裂感。”
“难怪了,我说怎么寻找不到夺舍的痕迹,不过我觉得这还是一种比较新的夺舍方式,倒是挺值得被研究一下的。”
余子清饶有兴趣的做着记录。
邪道里人才还是挺多的,你看看这法门,你说这是传承法门的副作用吧,说得过去。
你要说这就是夺舍法门,其实也说得过去。
只不过当年那个叫牙口的邪道,玩的比较高级。
他不是意识去夺舍,可能也是因为自觉靠他已经走进死胡同的意识,已经很难在生出新的想法完成理想。
他强行将他的理想和力量绑定,继承力量就继承理想,继承理念。
以后甭管是谁得到传承,都一定会走在他想要的路上。
而不断的换人,就会不断有新的想法,新的碰撞,思想就不会固化僵硬下来走进死胡同。
只能说,这个叫牙口的,的确很有理想。
“如今阻拦所有人踏上邪道,已经算是完成了。
我也不想活了,你还有什么想知道,都尽管问吧。
我只希望你能杀了我,让我也去死吧。
最好是神形俱灭,死无葬身之地。
就当是让我来开启邪道的挽歌吧。”
少年邪道说的很平静,还带着一丝寻求解脱的期盼。
“那个邪道传功法门,你知道么?”
“知道,传承里就有。”邪道少年点了点头,顺手就把法门说了一遍。
“好,你想要亲眼看着结局么?”
“不用了,现在就够了。”
“好的,那我问最后一个问题,你的师尊,最后怎么死的?”
“生机断绝而死。”
“好,你稍等下,我现在就送你去死。”
余子清一步跨出,消失不见,他来到甲辰城的小庙,拿出红布,给毁阳魔的牌位盖上,然后端着毁阳魔的牌位走出小庙。
“走,带你去见证一个东西。”
回到了地牢里,余子清瞥了一眼被束缚着的邪道少年,来到他身前,伸出一指,没有丝毫犹豫的在其眉心开了个脑洞。
下一刻,便见少年的生机开始飞速流逝,少年嘴角却挂着一丝笑容,仿佛得到了解脱。
然而,同一时间,少年身上的庞大力量,仿佛在一瞬间暴涨数倍。
庞大的邪气从少年眉心的脑洞里喷涌而出,那力量不断攀升,仅仅几个呼吸,便已经超出少年之前表现出来了数十倍之多。
庞大的力量,在少年眉心构建出一个符文搭建而成的通道,延伸而出,一路连接到余子清右手的食指。
可怕的力量,如同找到了目标一般,顺着那不可触摸的通道,不断的涌入余子清体内。
那些力量涌入之后,直奔气海而去,可惜,余子清的气海早就被他改造炼化,化作了储存别的力量的仓库用。
而他也根本没有炼气过,有气海也屁用没有。
这些力量涌入之后,就如同之前储存的那些力量一样,被当做了存放在仓库里的力量,根本没法像正常修行的力量用。
伴随着力量,还有大量其他东西,涌入余子清脑海。
余子清单手端着茶杯,一只手揉着脑袋,神色平静地看向那濒死的少年。
“你不会以为我真的会傻到完全相信一个邪道的话吧?
你跟我扯这么多,不就是想让我来继承这份力量和理想么?
以我的身份,想要做这些事,成功几率的确比你高太多了。
你就是因为选择了我,才跟我说这些。
那些话本身,还有那个法门本身,就是完成传承的一部分,对吧?”
少年看着余子清,不明白余子清为什么都看明白了,却还敢这么做。
“你在疑惑,我为什么要这么做对吧?
因为我想找到答桉,没有比这个更快更完整的方法了。
我真正想知道的事情,你肯定是死也不会说出来一个字的。
别演了,临死了还要演一下。
好好去吧,有我旁边这位在,你肯定会得偿所愿,死的彻底。
还有,顺便好心告诉你一句。
我有好几个身份,都注定了不可能被夺舍。
其中有一个身份,是任何夺舍方法都不可能成功的。
上一个想夺舍我的人,死的老惨了。
你可别说你这不是夺舍,我说是,那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