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略带哽咽。
惠姑停顿许久,起身叮嘱道:“别怪我没有提醒你,甘府恐怕早已经布下天罗地网。”
白凫当然知道甘府危险重重,而庐陵茶楼又何尝不是险境?马姑和吴桐二人偏偏故意在茶楼逗留,此地粗茶淡饭怎能比得上锦衣玉食的甘府?
如此司马昭之心,岂非路人皆知?只怕南木槿毒发一事,她二人也出了不少的力吧?
两天后南木槿会在甘府出殡,甘钰若真要杀,又怎会不担心到手的鸭子会飞了?
或许她还没有到甘府吊唁就已经遇害身亡了。
“多谢姑姑提醒,大恩大德白凫没齿难忘。”
“你执意要去?你可知就算甘宁夫人在也护不了你!”
白凫斩钉截铁地说道:“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我愿意赌一把!”
她顿了顿,不可思议地看着她,幽幽叹息,“十五年了,就像做梦一样,从长安到月牙城。”
白凫斗胆向她讨教,“惠姑可知木槿姑姑身世背景,还有……纪王,是何许人也?”
她的眼睛有些湿润,回想起往事紧闭双眼,“你是想知道甘钰为何对你心怀杀意吧?”
白凫心中颤动,睁大眼睛,听她继续说道:“当年我只是个小小的侍女,人微言轻,所知有限。只知道南木槿曾经是苏府的人,服侍苏家三小姐苏舜华。”
她的话戛然而止,南木槿遗言中最重要的一个线索——纪王,惠姑并未直言,只是交代白凫,“你若想了解真相,唯有亲自去长安城。”
白凫心中的涟漪顿时波涛汹涌,仿佛冥冥之中早有安排。长安,她在雪山时的向往之地,如今却是带着重重困惑前往。
惠姑走后白凫换了身夜行衣,与溶溶夜色混为一体,为了顺利出逃,她在茶楼后院起火制造乱局,随后趁乱逃出茶楼,顺利避开甘钰的眼线。
白凫来到甘府侧门,只见白绫悬于屋檐下,任风吹拂,孤独的飘荡,仿佛南木槿这些年寄人篱下的孤独和哀愁。
马姑在茶楼对她冷嘲热讽,甘钰对她心存芥蒂时刻提防,她都坚持下来,也许她还有许多未了的心愿吧?
想到这里,白凫不禁热泪盈眶,她拭去眼角的泪水,暗暗地警醒自己,有生之年一定要为南木槿讨回公道!
她将收拾好的南木槿的遗物恭敬的放在门前,并屈膝叩首行拜别之礼。
甘府侧门外告别南木槿后白凫便消失在夜色中,甘钰听闻庐陵茶楼失火后十万火急地赶往查看,果然白凫已经逃之夭夭。
“要你们何用!”甘钰大发雷霆,怒骂伏兵,“找!都给我去找!”
“大人。”一名府兵递来白凫留下的包袱,禀报道,“这个包袱是在府中旁门发现的。”
甘钰双手紧紧抓住包袱,气的咬牙切齿,他万万没想到自己精心布置这么久居然会输给一个黄毛丫头!
本以为明日安置妥当便可动手,最不济也能在南木槿葬礼那天一举拿下,只要她出现,便无处可遁。
她却偏偏打他个措手不及,设计出逃茶楼之后又溜去了甘府。自家府邸眼线自然不会想到来这里寻找。
“实在可恶,派人给我追,马上让县令来见我!”甘钰怒不可遏,甩袖离去。
杨老板和惠姑吃了他一个白眼若无其事地回房休息,马姑和吴桐吓得浑身发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