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哭声再也忍不住,一点一点的宣泄出来。
一开始,还只是简单的哽咽而已,但是着只是一个决堤的口子,紧跟着后面的是一个中年男人失态的嚎啕大哭,“爸……爸……对不起……是儿子不孝……是我没做好一个儿子应该做的事情,让你受苦了……”
无论你年纪多大,在自己的父母面前,你永远都只是一个小孩而已,而此刻的顾南城,就是不停在认错的一个小孩。
在这里,就我和顾南城两人,他已经先崩溃了,如果我也跟他一样歇斯底里,就没有可以控制场面,处理后续事情的人了。
这一次,我分外的思念季凉川。
如果有他在,我就不需要强撑着,也可以做一个简单的“小孩”,将身体里沉沉压抑的痛苦和悲伤全部都发泄出来。
那一-夜,我和顾南城谁也没有离开爷爷的病房。
生前我们谁也没有长时间的陪在他身边,在爷爷死后,我们想最后送他一程,如果爷爷的灵魂留在这里,一定会感觉到我们的陪伴。
后半夜,顾南城趴在爷爷的病床边睡着了,我躺在另外的沙发上翻来覆去,最后还是起来,在隐约的月光下靠近到病床边,放在床头柜上的,有那本曾经被季凉川朗读过的《资治通鉴》,有我们曾经下过棋的棋盘棋子。
我一一凝视着那些东西,最后才将目光注视在爷爷安详的脸上,瞬间就泪水盈盈,无声的滑落,“爷爷,如果还有下辈子,我还是想做你的孙女,你一定要等我。”
……
宁静的夜很快过去,第二天起来我和顾南城的气色都很不好,但是在疗养院的安排下,还是准备上路了。
爷爷这一辈子都拼搏在滨城,可是我最近在滨城的新闻闹得太大,如果如此回去举行告别式,怕打扰了爷爷的清净。如果爷爷真的对这些沽名钓誉的东西放不下,当初也不会离开滨城引退了。
因此我跟顾南城说不想大肆铺张,就让爷爷安安静静的走,他也同意了。
我们打算今天就举办葬礼,而参与的人员,我和顾南城就够了,爷爷就剩下我们这两个血亲,现在唯一可惜的是,此时安安不在,真想让爷爷见见安安。
但是我们没想到,跟疗养院沟通好一切,正准备出发的时候,竟又来了一个人。
江明渊没在做轮椅,而是拄着拐杖出现在我们面前,乔爱花依旧跟在他的身后。
“你怎么来了?”我有些诧异,爷爷的事情也就只有我和季凉川知道,江明渊大病初愈,我不想告诉他这个噩耗,那自然是……“是季凉川告诉你的?”
江明渊的脸色也好不到哪里去,甚至比我还要糟糕,“小晚,顾董事长在哪里?”
“你跟我来吧。”我无奈的叹息着,引着他往里面走。
他都出现在这里了,谁告诉江明渊的一点也不重要,爷爷对他而言,一样都是一个不可或缺的亲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