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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内沉寂了许久,杜奶妈才又喘着粗气一句一句的道,“当年,皇上迎了德妃进宫,很是喜欢,小姐她忍着,后来又宠爱姜贵妃,小姐她也忍着,可是小姐最后得到了什么,被人毒死,皇上却只说了一句,厚葬!老奴替小姐不值啊!”
说到这,又是一阵猛咳,气喘吁吁的。
杜皇后连忙搬来靠背椅子,扶着她坐好,那双漂亮的眼眸里闪着极为冷厉的寒光,她的好姐姐,居然死的这般不值,贵为皇后,被人毒死,她的夫君居然没说半个要查的字来,一句厚葬,葬的可还有杜家人的所有忠心啊!
皇上啊皇上,这么多年,您又可真心待过臣妾?当年姐姐那般不喜皇宫生活,可为了整个杜家,为了您当年那句,“月儿温柔似水,大气沉稳,可愿与朕共皆连理。”这么一句话,她便打开整个心扉,将整个心都系在了您身上,可您……最终却还是负了她!
“我恨你!”杜皇后咬牙恨恨的说着,目光缓缓移动着,落到眼前这个即将垂暮了的奶妈身上,眼眶湿了一大片。
刚找到奶妈时,她的状况并不好,住在拥挤肮脏的贫民窑里,孤零零的一个人,她的双眼早已看不见了,她让蓝嬷嬷去接她过来时,她满是抗拒,后来一打听才知道,没有人知道她是从哪里来的,来的时候一身的伤,腿都断了一条,还有一只手也不知道怎么断了手筋,眼睛没伤却也不知怎么看不见东西,邻人们看着她可怜,便收留了她。
她不言不语,所有人都以为她是哑巴,直到邻人去世,她没人照顾,疾病缠身,如若杜皇后派去的人晚一步,怕见到的也就是奶妈的尸体了。
当年发生了什么事,奶妈虽说的隐晦,但杜皇后一猜便猜到了,当年她也有进宫来陪过她姐姐,印象中她姐姐确实是过的郁郁寡欢,而且那时,似乎四妃还没齐,对的,是还没有苗贵妃。
杜皇后缓缓的走出宫殿,蓝嬷嬷立马让人将那奶娘带到其他殿去,她知道杜皇后心思重,便一路跟着,默不出声。
许久,杜皇后才深深的叹了口气,无奈的摇头,“难道真是天意,无法替姐姐申冤吗?还是说,真的要我去问皇上,那个叫妃儿的人是谁?”
蓝嬷嬷听着,安慰的道,“娘娘,您别急,等派出人去打听打听,不就知道了吗。”
“嗯,是要派些人出去打听打听了,既然不是宫里人,那么会是那会宫外的哪家想要进宫的小姐们了,嬷嬷,你令暗卫们去查查,十七年前哪家小姐闺名中带有一个妃字,或是别名叫妃儿的。”
杜皇后挑着眉头,凝望着北方,冷静的吩咐着,下完令,她心底一阵疼,皇上,既然你不说,既然你让我查,我就一定要查到那人,到时看你还怎么包庇那贱人!
夜色越来越深,渐渐的染上了一丝秋的凉意。
在苏城,牧九歌却是静坐在凉亭内的石凳上,望着清冷的星空出神。
炎与花不语站在凉亭一角,望着牧九歌,炎张了张嘴,却始终没能开口。
最终还是花不语开了口,“小姐,您真的决定明天要亲自去一趟吗?”
牧九歌回眸,看了她一眼,轻笑着道,“当然,好不容易布了这么大个的局,就是希望他们会喜欢,如若不亲自去看看,又怎能观赏到最美的景色呢!”
“可是小姐,这几天三王爷的人一直在打听您的消息,您若是这样出去,万一让他们看到了,那该如何是好呢?”花不语紧张的问,连带一旁没说话的炎也连连点头。
牧九歌听着却是摇了摇头,收回目光,沉声道,“第一次送这么份大礼给他们,而且,那南宫文善并非表面上看着温顺无害,其实那个人城府极深,所以,我得去亲自盯着。”
“那今晚属下去通知郡王爷,让郡王爷多派些人过来保护小姐。”炎连忙开口,他最怕牧九歌会出事。
“噗嗤!”牧九歌忍不住笑出声来,这炎,就是喜欢小题大作。
花不语连忙伸手扯了下说完这话还一脸紧张的炎,骂道,“说你白痴你还不承认,你要告诉安定郡王,不就是告诉天下人,这个局是小姐布的么?你是想害死谁呢?”
“可是我担心小姐啊。”炎满脸通红的小声辩解着。
牧九歌扫了他一眼,目光滑过那扯着他衣袖的小手,那是花不语的,抿唇一笑,“放心,有你们俩在,明天我们只要找个隐秘的地方不让他们发现,就不会有事。”
真的是只要找个隐秘的地方不被人发现就可以了吗?炎听后还是有点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