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堂内,安定郡王妃坐在一侧,望着身边散着寒气,冷着脸面的牧九歌,动了动嘴皮子,却始终没有说出话来。
身边人一动不动,双眼定定地望着一处,原本红润有光泽的丰唇此时也已泛着些许白色,那是脱水严重或是心内太过煎熬的表现。
她的心一点一滴地心疼开来,这个原本可以过得很开心的女子,此时却是过着舔着刀口讨生活。想到这,她不由自主地开了口,“九歌儿,从今往后,你就住我们这里吧!”
那满是心疼的话语,牧九歌怎会听不出来,可她不能,血海深仇上又加上一条活鲜鲜的生命在她眼前消失,她怎能再图安逸!她又怎能选择她人的庇佑而不去理会呢!
她,无论如何都做不到坐视不理!
“禀报郡王妃,门外有一男子求见,说是来找牧小姐的。”
大管家在后堂外轻声禀报。
此时还有人来找牧九歌?会是不甘离去的南宫文容吗?牧九歌一想起南宫文容那挡在她身前的模样,就觉得可悲,她刚才居然无法亲手手刃仇人!
安定郡王见到牧九歌脸上暗浮起来的怒色,便立马道,“九歌儿要见上一面吗?”
牧九歌摇了摇头,“不见。”
大管家听到后看了一眼安定郡王妃,见郡王妃并无他意后立马得令退了下去。
此时的牧九歌已是心痛欲绝,她什么人都不想见,安定郡王妃却没有走,她起身缓缓地走到牧九歌身前,伸出双手,轻轻地将她抱在怀里,用那安静轻柔的声音道,“九歌儿你放心,红妆不会白白牺牲的,我一定会让害她之人付出代价的!”
牧九歌却是轻轻地摇了摇头,“舅妈别担心,这是我与他们之间的事,一些仇,得亲自去报!”
听到牧九歌的拒绝,安定郡王妃心痛极了,沉声道,“不管怎么样,你也是我们安定郡王府的人,苗贵妃居然敢出宫伤你,还害了我府的护卫,这笔帐,我可是要去讨回来的!”
不容置疑的语气,坚决的态度都让牧九歌知道,安定郡王妃是动真格的了,可她真的不想再让其他人也陷进这场无硝烟的战争中来了。
就在牧九歌想要开口时,安定郡王妃却是轻手触到她唇角,示意她不要说话,此时她眉宇间现出一丝英姿飒爽之气,“这事你就别担心了,如若我们一再忍让,到时皇上知道了,只会怪罪于我们安定郡王府无能,从此看低我们,或是防范于王爷心思深沉有他意。”
会是这样?牧九歌深吸了口气,那双红肿的眼眸里露出一丝懊恼来。
“不要担心,只要我明天将此事交给凤相去办,一定能让那苗贵妃有些好苦头吃。再说翔王去江南调查官盐失窃一案,还需我们郡王爷,所以……”
一听安定郡王妃提到南宫翔,牧九歌就突地想起苗贵妃说的话来,立马紧张地道,“翔王有危险。”
“什么?”安定郡王妃不解地问。
牧九歌立马将苗贵妃所说的话传叙了一遍,安定郡王妃立马皱起了眉头,沉声道,“看来这次他们是有备而来的了。”说到这,她立马对牧九歌道,“九歌儿,红妆的事,你就别再伤心了,现在翔王有危险,我得去找凤相商量下此事。”说完她又不安很是歉意地看了眼牧九歌。
牧九歌怎会不知此局面不稳,立马点头示意安定郡王妃别担心,“舅妈您就去吧。”
“嗯,正好也可借此机会探探凤府的诚意。”安定郡王这么说着,人已是准备往外走了。
牧九歌听着却是一愣,上次她就感觉安定郡王府与凤府并不是很熟络,现在经安定郡王妃的口说出来,她反而有些疑惑起来。为什么同为一个王朝效命,怎么会不熟呢?
同朝为官,文官与武官之间一直有间隙相遗,难道此话为真?
可看着那次她被杜皇后请进宫来后来住在这,安定郡王妃请来凤家大小姐为她解闷,难道真的只是因为相信凤家的百年人品才会请的吗?
“小姐,外面人请小的将这信条送给小姐。”就在牧九歌沉思间,大管家在外恭敬地轻唤。
他不敢直面对上牧九歌,因为是他将牧九歌带进府来的。他被下人们叫醒到府门口时,便见到满身鲜血的牧九歌冷冷地站在他面前,她怀里抱着一个满身上血的女子。顿时惊的站在那,虽然有那么一瞬间的失神,但他还是认出了牧九歌,并将她迎了进来。
牧九歌对着他微微地颔颚,以表谢意,可他却从那谢意中看到了无尽的悲伤与无法言喻的痛!
可此时的她,虽没换装,可脸上已是收拾干净,脸上一片平静,只有在抬眸间才能看到那淡淡流转着的如同黑夜一般的殇痛,很快,却又浓的化不开。
“哦?”牧九歌抬眸,伸手。难道不是南宫文容?如若是南宫文容,就一定不会再送纸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