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批人都有个年轻的小伙子带头,一个染着红头发,另一个染着绿色的,从他们的叫骂声中,我大概听懂怎么回事,两人跳舞时不小心踩了对方一下,结果谁也不服软,叫骂着要打。
这时,有批人闯了进来,把两拨人分开,这些人应该是看场子的,两个小伙子用不屑的眼光看着他们,跟着,一个我熟悉的人慢慢走出来,他正是啊浩!
啊浩一瘸一拐走到两个人面前,威风凛凛的说:“吵什么?去外边吵!我们还要做生意,谁他妈敢影响酒吧生意,我弄死谁!”
人群里有人认出了啊浩,大喊:“黑脸浩哥!没错,是黑脸浩哥,我认识他!”
人群猛然沸腾了,我看着啊浩现在的模样,非但没感到崇拜,反而感到有些心酸,他左手还在抽搐着,左腿仍然不稳,红头发的小伙子听说黑脸啊浩,脸色都白了,立刻道歉:“浩哥,不好意思,我现在就走…”
啊浩点点头,拍拍他的肩膀:“出来玩,闹矛盾很正常,没事,下次还欢迎你来玩。”
绿头发的小伙子不屑一顾的说:“什么黑脸白脸,就你这样,真是啊浩又怎么样?残疾人一个,红毛,你他妈刚才不是挺牛逼的吗?现在这幅模样,真叫我恶心。”
有个小弟指着绿头发的小伙子:“你他妈怎么和浩哥讲话呢?他砍人的时候,你还穿开裆裤呢!”
绿头发那边立刻有小弟冒出来,对着他凶,绿头发双手抱臂冷笑,啊浩微微一笑,把自己的小弟拉开,又把那一个人小弟推开,走到绿头发面前,谦虚的说:“不好意思大哥,我是残疾人,碍你眼了,我…”
啊浩忽然把语调太高:“我他妈弄死你!”左手从口袋抽出,已经拿了把刀子,猛然扎向绿头发的胸口,绿头发没反应过来,刀子已经插了进去,啊浩拔出来后,献血喷的到处都是,两拨人立刻打在一起,我和赵曼怕受到牵连,匆忙跑出酒吧。
回去的路上,我忍不住问:“啊浩不是在朋友那里当保安部的部长吗?怎么会出现在酒吧?他现在杀了人,会不会被枪决?”
赵曼回答:“在香港,杀人可以说不犯法,因为啊浩这种人,随随便便就有不少人愿意顶罪,只是我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我问什么事情?赵曼看了我一眼,称以后就知道了,回去后,我很不放心啊浩,给他打了通电话,啊浩听说我看到了今天的事情,笑着说现在的年轻人真不懂事,他不出手都不行,我问那个年轻人后来怎么样?啊浩轻描淡写的说了句:“已经死掉了。”
啊浩讲这句话的时候,给我的感觉,就好像根本没把人命当回事,我惊讶的问警察没有找你吗?
啊浩的回答和赵曼一样,他已经找替罪羊进去啦,至于他是怎么到酒吧看场子的,啊浩也给了解释,前些日子,他在小曹公司上班时,无意中碰到以前的朋友铁蛋,他认出啊浩后,又是让烟又是请吃饭,十分客气:“浩哥,当年你在尖沙咀,可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怎么现在混保安啦?”
啊浩叹了口气:“我现在这样,不混保安,还能干啥?”
铁蛋哈哈大笑:“浩哥谦虚了,你的狠劲儿,怎么也能混个大哥啊,说吧,差多少弟兄?我给你分多少个!XX酒吧的场子,我最近刚刚谈下来,如果浩哥给脸,我分你两百个小弟,你去看场子怎么样?”
啊浩听说有机会东山再起,当然不肯错过机会,立刻答应,啊浩说那个铁蛋现在混的确实可以,尖沙咀这片没人不知道他,我感到啊浩这么做很别扭,说你已经找到稳定工作,干嘛要放弃?
啊浩似乎不想回答这个问题,以有事要忙为借口,挂断电话,我不由叹气,啊浩明明有机会过正常人生活,为什么还要走老路?他已经不再年轻,原因自然不会是血气方刚,那又是什么呢?我不知道。
几天后,我在香港待的厌倦,想要换个环境,于是订了回去的机票,赵曼提前一天约我出来吃饭,说是为我送行,其实是想蹭我的饭吃,这次她点了一大桌子,我看着都心疼,正和她聊天,赵曼放在桌子上的手机响了,我看了下,备注是‘浩哥’
赵曼直接挂断,没多久手机又响了,她索性按了静音,继续吃饭,我提醒她是浩哥的电话,她满不在乎:“知道,但我没有给客户擦屁股的习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