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山再醒来时是个晴天,他躺在一栋破屋里,屋顶漏了几个洞,抬眼便能看见满天青天白云,阳光灿烂。
他已看了很久,也想了很久。
谢山本是现代人,大学毕业后因一场车祸穿越到这个世界,成了长河镇上的一个孤儿,与其同名,也叫谢山,在穿越之后的岁月里他成为一名修士,资质不错,修行还算顺利,却在修炼初有成就时,遭遇大恐怖身死。
可现在是什么情况?谢山发现一身伤势和修为全都消失无踪,仿佛十多年修行,只是一场大梦。
穿着一身单衣,从身形四肢和骨骼骨骼轮廓判断,这具身体只有十三四岁。
而且,破屋,暖阳...长河镇...太熟悉了。
随着多年前的记忆被逐渐唤起,谢山做出一个大胆推测——他又重活了一次,回到他才穿越来的时候。
谢山对此难以置信又不免期盼,于是他仔细打量,小屋是黄泥堆垒而成,家徒四壁,米缸已空了多日,水缸倒是满满的,除了一张桌子,再没有多余陈设,墙上贴的昔年楹联已褪色泛白。
寒酸又清苦,正是记忆中家的样子。
再匆匆起身跑到街上,一阵料峭冷风吹来,刺的脸上微疼,找了张墙上新贴着朝廷的告示,告示末尾明明白白写着时间,大奉昭明三年,初冬。
“一切当真是重头再来....这是第三世....”
谢山没被巨大的欣喜冲昏头脑,想到某种可能性,赶忙摸向怀中,将某个东西掏了出来,那是一个比巴掌还小的泥偶。
苍天眷顾,自己真的把它带了回来!
至此时谢山心头大石才终于彻底落地,一时悲欣交集,仰天似哭似笑的吼了一声。
“从今日起,我命由己不由天呐!”
在这市井街头,少年如此一吼,惹得行人纷纷侧目,有的认出他来,就对旁边人说几句,诸如:“这人小小年纪父母早亡,度日艰辛,神智难免有异......”旁人恍然,一个个投去嘲讽或同情的目光。
谢山对他们视若无睹,嘿嘿一笑,将泥人贴身收好,抖了抖肮脏不堪的薄衣,朝记忆中一家米店走去,在伙计怪异目光中,从破布鞋里抠出铜钱,把其中半数一枚枚排在柜台上,共买了三小碗生米。
回到破屋,淘米烧火,煮了一锅白粥。
待热粥煮好,盛到黄褐色缺口粗瓷盆里,散着白热水汽,小屋渐有了一丝暖润,谢山吃了几口粥,想起往事,按记忆从枕头底下翻出一本薄薄书册。
他父亲生前是村塾先生,科举屡次不中,靠教小孩子认字糊口,几年前早死,只留下这本手抄的启蒙书籍。
纸张软劣老旧,但书页平平整整,翻看许多遍也没有丝毫褶皱,字迹中规中矩。
“赵钱孙李,周吴郑王......”
“天地玄黄,宇宙洪荒......”
“人之初,性本善.......”
“子在川上曰:逝者如斯夫,不舍昼夜。”
谢山一个个字看下去,记忆中三份不同的记忆渐渐浮现。
第一份是身体原主人十四年孩子记忆,第二份属于谢山二十多年的现代都市生活,第三份则是前世穿越后的十五年修士人生。
书一字字读,粥一口口吃,日子一天天过。
过了许久,书读完,粥吃光,他将所有信息和知识消化完毕,谢山的精神状态也调整到最佳,头脑清明,念头通达。
他现在一介凡人,衣食皆忧,虽有前世的经验感悟,但如果没有一个修士给他点化开窍,谢山也没办法走出修行的第一步。
资质固然重要,机缘更不能缺,前世谢山穿越过来,用了三年时间成为镇上富豪,后来得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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