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洪门老人连后事都开始准备了。
就在大家以为叶锋收集了证据,弄清了账目,要大开杀戒的时候,叶锋却没有了动静。
几天下来,叶锋除了过来督促已经练武练出魔怔了的闫斌,跟大家连个招呼都不打,卢姐也不在了。
这简直让会馆上上下下的人,一口气憋得出不来,难受的要死。
铡刀都悬着老半天了,总是不落,也是能吓死人的啊!
“陈哥,这是死是活,叶先生也不给咱来个痛快……”几个人围着陈兴腾商议。
“这两天,找个机会问下叶先生。”陈兴腾咬着牙,他也想去问个清楚,但却害怕得出一个他最害怕的答案出来。
只是,这事儿再拖延不得了。
会馆此前的一点业务也都停了,除了出租的写字楼还在,但那点租金也就勉强付个利息,还跟众人没关系。
连培训班都停了,会馆上下没了进账,财务又全部接管了过去,几百口子人每天人吃马嚼,可都要钱!
重要的是,这日子没有指望了。
以前仇九在,大家还不觉得如何,反正每天乱哄哄得挺热闹,练武打拳,喝茶唱戏。
现在一下子啥都没了,叶掌门也不要大家,所有人都恓惶了起来。
除了闫斌,所有人这几天是生不如死,心力交瘁。
这天,陈兴腾几个弟子和一帮洪门的老人,看到叶锋调教完闫斌,又是一言不发地打算回去,赶紧上前拦住了叶锋忐忑地问:
“叶先生,这资产也清算出来了,您接下来打算……打算怎么处理我们啊?”
叶锋表情似乎很诧异:
“什么处理你们?给仇九报仇是闫斌的事,洪武会馆的欠账是我和卢姐的事,跟你们有什么关系啊?”
众人一愣,不是说要让大家和卢姐一起承担债务的吗?
不过听到叶锋全然没有追责的意思,众人心里的压力还是猛然一松,但听叶锋把他们摘得干干净净,众人心里更加不是滋味的。
总不能叶先生要把洪门也要拆散了吧!
那大家还活个什么劲儿?
陈兴腾脸色大变,噗通一声跪了下来,“叶先生,您是我们掌门,仇九师父的仇该怎么报,请您示下,上刀山下火海,我们绝无二话!”
叶锋连连摇头:
“你们真是莫名其妙,我帮的是仇九和闫斌,跟你们有鸡毛关系啊?……哦,你们说的是那块掌门令牌啊,这废铁片早就想丢掉了,你们谁爱要谁要!对了,这几天我是看在仇九的面子上,让你们暂住几天,你们都趁早给我滚蛋,这好大一块地方,老子打算拆掉盖楼……”
叶锋说着,从兜里掏出亮晃晃的洪门掌门令牌随手丢在地上,就头也不回地去了。
众人惊恐地看着掌门令牌滚落到一边,无不是心丧欲死,头脑空空。
他们可不是那些混吃混喝的泼皮无赖,他们至今还坚持留守准备和卢姐一起承担注定无法偿还得清的债务,就是因为,他们始终坚信他们是洪门一份子!
洪门英烈,必定能护佑他们度过眼前这一道难关!
洪门曾经面临过比这险恶无数倍的局面,也都过来了。
曾几何时,洪门子弟数十万!
掌门一声令下,天下震动!
近代国朝更迭,华夏国民军中抛头颅洒热血的豪杰中,也有无数洪门子弟!
但是,如今这洪门至高的令牌,竟然被洪门的掌门弃若敝履!
他们这些人,像傻瓜一样的坚持,还有什么意义?
洪门真的完了!
完了啊!
陈兴腾噗通一声坐倒呆住了。
这个在仇九倒下之后,就一直默默鼓励着所有师兄弟的坚毅汉子。
这个在师父葬礼上忙里忙外的汉子,此刻再也支撑不住了,颤抖着捧气洪门上下数百年,代表着洪门无数英雄豪杰毕生遵行不悖的令牌,猛然间一口鲜血喷出,倒地昏去。
当夜,又一波摇摆不定的人放弃了最后的希望,带着所有能搬走的东西,离开了死水一潭的会馆,去投亲靠友。
其中包括五位仇九的亲传弟子。
……
海边别墅。
“叶锋,你这样做是不是太绝情了一点?”凌若雪一边和仇九的孩子打电动,一边瞟一眼旁边喝茶的叶锋和卢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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