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恍然,原来楼上还有个人。
司徒锋眉头一皱,有些事不需要明说,聪明人心里都有数。
司徒夫人看看紧闭的病房,又看看楼梯口,心揪了起来。
没过一会,电梯打开,司徒音躺在病床上,被推了出来,额头包着绷带。
她看到父母,哥哥都在这里,眼眶一红,又气又怕,“你们怎么在这里,我醒来都看不到你们……”
目光扫到容修,终于舒服了一些,这次她不会让夏念兮再有翻身的机会了。
司徒夫人走上前,握住司徒音的手,“还疼吗?”
“疼……妈,陪我去病房,我不想一个人在这里。”
司徒夫人回头看向司徒弦,“弦,你在这里看着……夏……夏小姐,她醒来了,叫我。”
“好的,母亲。”
听到夏念兮的名字,司徒音整个人都坐起来了,“夏念兮?!她也在这里?”
司徒夫人急忙按住她,“你别突然坐起来,小心伤口挣开了。”
“保镖呢,没跟你们说发生什么事了吗?我这伤,看我的胳膊,我的头……”司徒音脸色一白,眼前一黑,就跌在床上,
“音音,你有轻微脑震荡,别激动,躺下来,妈妈陪你去病房。”
司徒音还想说话,奈何身体不允许,她只好忍着想吐的冲动,躺在病床上。
夏念兮,你等着,你敢让我如此难受,我一定要十倍还给你!
司徒音被推进病房里,和夏念兮就隔了三个房间。
病房里,稍微好点了的司徒音立刻跟发病房里的父母把当时的事实叙述了一遍,当然她先动手这件事,就自动忽略了。
“一个人的出身真的很影响她的素质,轻易动手,可不是淑女该做的事。”
司徒锋自始至终没说一句话,司徒夫人给司徒音削苹果,但是一直心不在焉。
“哥哥呢?”
“他有些事要处理,音音,吃点水果,好好休息。”司徒夫人把切成块的苹果送到司徒音嘴边。
“不想吃,我有些恶心,我躺一会。”
拿着苹果,司徒夫人眼里划过一丝失落,“好好休息。”
把这一切都看在眼里的司徒锋,接过妻子手里的苹果,“我渴了。”
司徒夫人欣慰地笑了,这些年,丈夫总是这样在细节上呵护她,一辈子了,她很满足。
一双儿女,为他凑一个好字,只是没想过,到了现在一切好像都错了一般。
门被推开,司徒弦站在外面。
夫妻两走出去,“醒了?”
“嗯。”
夏念兮醒来的时候,身边坐着孟瑶,她觉得浑身酸软无力,看到空中慢慢瘪下来的血包,愣了愣,“怎么给我输血了?”
孟瑶把搅拌好的红糖水送到她嘴边,“你还说,自己失血过多都没一点感觉?快,红糖水,我跟护士借的,补点血。”
夏念兮苍白的脸,挤出一抹温暖的笑,“还是你对我好。”
孟瑶朝她挤眉弄眼,“那你以为呢,臭丫头,等你好了,我们去学跆拳道,以后谁敢跟咱们动手,一脚踹飞!”
被她逗笑,夏念兮眼弯成月牙,“我可学不了,你也别学,真成男人了。”
“我要是成了男人,我就把你娶回家,嘿嘿。”
本来在开玩笑,夏念兮突然望着天花板,声音喃喃,“娶我很吃亏的,我什么都没有……”
孟瑶知道她被戳痛了心事,急忙开口,“谁说你什么都没有。你的血可贵了,我刚才特地查了,你知道你100CC的血价值多少钱吗?”
夏念兮看向她,“我的血?”
“你100CC的血价值1万美金,1万美金啊!你就算什么都不干,一周光抽血卖,就能小富婆好不好。”孟瑶一副你就是个行走的印钞机。
“一万美金?”夏念兮瞪大双眼。
“A型RH阴性血,这可是非常稀有的血型。怪不得我总觉得你跟一般人不太一样,原来身上流的血就不一样。”
夏念兮已经听不到孟瑶的吐槽,她是A型RH阴性血?
但是她记得夏家是A型血啊。
她从小就没什么地位,除了上次失去孩子住医院,她从小到大连身体检查都没做过,所以她一直以为自己也是A型血。
孟瑶的声音把她拉回现实,“对了,虽然不想提那个人,还是要跟你说一声,你知道谁给你献都血的吗?”
“谁?”
“司徒弦。”
“……”这下,夏念兮简直要石化了,那个跟她一点交情都没有,甚至可以说两人是有仇的男人竟然会给她献血?
“司徒家也是A型RH阴性血,熊猫血,可是刚才司徒家要给司徒音献血,司徒音竟然是0型血。不说的还以为你是他们家女儿呢!”
孟瑶刚说完这句话,门就被推开了。
站在门口的正是司徒家的人。
孟瑶急忙捂住嘴,她无心一句话,不会再给念兮惹麻烦吧?
司徒夫人眼神复杂,“夏……夏小姐……”
这不是她们第一次见面,却比第一次还要尴尬,两次见面都不是很愉快的场面。
她儿子绑架了她;第二次,她的女儿跟她打进了医院。
“司徒夫人,这件事跟孟瑶没关系,是我跟司徒音的恩怨。我不想否认自己跟她动手,但是她先动手。如果你们要报警,请自便。”夏念兮冷静地表达立场。
她下了床,“孟瑶,我们回去吧。”
孟瑶点点头,扶着夏念兮,“小心点。”
司徒夫人还要说话,千言万语却不知道怎么开口。
夏念兮一直紧紧握着孟瑶的手,她怕这些人会把孟瑶也从她身边拽走,这些上流社会的世界,豪门恩怨,她自以为自己能适应,能够去应对。
如今被现实狠狠教训了一顿,她有自知之明了。
走出病房,司徒家的人都没拦她。
远处正在大步走过来的容修看到她,眉头一紧,“现在就要出院?”
“是。”
“嗯,出院手续给你办好了。”
夏念兮眉毛一动,没抬起头看他,她伸出还绑着绷带的手,“我的身份证,护照,请还给我。”
容修眼里划过一丝疑惑,见夏念兮表情淡漠,喉咙一动,“没拿。”
“没拿怎么办住院出院……请你,还给我。”她执着地把手放在他面前。
“我叫了车送你走。”
夏念兮第三次要,“我的东西,请还给我。”
容修脸上有一丝愠怒,“听话。”
手依旧摊平在他面前。
容修拿她没没办法,从口袋掏出她的身份证和护照。
孟瑶伸手拿住塞到口袋里,夏念兮受伤的胳膊垂下,额头起了一层汗,“我们走吧。”
两人从容修身边走过,夏念兮一颗泪落在地上,没让任何人看到,除了孟瑶。
孟瑶握紧她的手,撑着她颤抖的身体。
两人搀扶着走出医院。
小护士拿着沾满鲜血的纱布走出病房,有清洁人员来打扫夏念兮的病房。
看到血,司徒夫人突然开口,“这些是夏念兮用过的纱布?”
“是,是的。”
“弦,让他们马上验DNA。我要最快的结果。”
司徒弦沉着地回答:“嗯,我已经安排了,她的血,头发都送过去了。”
司徒夫人看向儿子,原来不止她一个人怀疑。
容修站在不远处,一边是司徒家,一边是夏念兮离开的房方向。
从这一刻开始,一切都不一样了……
打车回别墅的两人,很快就到家了。
一进屋夏念兮看着满地的鲜血和玻璃碎渣,中午发生的一切,还历历在目。
她不想去思考她自己、夏家、司徒音、司徒家到底有什么联系。
血型不代表什么,她从小有家跟没有一样,有母亲跟没有一样,早就习惯了。
蹲下生捡起掉在沙发缝隙中的离婚协议书。
孟瑶提醒她,“小心点,别把自己割伤了。”
“给我拿一根笔吧。”
“真的要签了?”看着夏念兮手里的离婚协议书,孟瑶认真地问。
这东西,不能斗气,签了,就真的一拍两散了。
就在此刻,她依旧觉得容修是个大混蛋,但是夏念兮这些年唯一快乐过的时光,全是跟容修一起发生的。
她离婚了,会不会就把自己的快乐彻底抛弃了?
“嗯。”就一个字,没有任何多余的情绪。
孟瑶从包里拿出一根笔,“签字之前,还是想清楚,我不希望这是你赌气做的决定。”
“我很清楚自己在做什么,从没这么冷静过。”她抬头看着孟瑶,眼神很平静。
起身走到孟瑶身边,接过她手里的笔。
在客厅扫了一眼,拿着协议书走进厨房,趴在厨房的桌子上,看着容修签字的地方,她在纸上签字,画了一横,才发现没打开盖子。
深呼吸一口,转开笔帽,一只手按住纸,一笔一划把自己的名字写在上女方那一栏。
她写得那样用力,又那么辛苦,可最后,还是用尽全力,端端正正地,写完了自己的名字。
或许,这是这辈子,他们的名字写在一起的最后一次了……
签完字,她看都不看一眼,转身上楼,“寄给他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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