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1

凑在后门玻璃框里，张伟悄声给陈瑶指点：“看，就是这个座位，这张课桌……对，就是这张，桌面上刻了一个法西斯符号的，那是我没事用小刀刻的，快10年了，还在啊……”

    “哪里？我看看……”陈瑶攀着张伟的肩膀，伸直了脖子：“哦……看见了，真的啊，一个法西斯的符号，是你刻的啊，破坏公物……”

    两人挤在一起，叽叽喳喳，边看边说。

    “我想进去坐一下，行不？”陈瑶又问张伟。

    “胡闹，你进去还不被人家赶出来啊，人家知道你是谁啊？”张伟说。

    “要不，咱俩冒充老师，进去坐一会……”陈瑶拉着张伟的胳膊：“求你了，俺想进去坐一下嘛……”

    张伟还是摇头：“看看就行了，非得进去干嘛啊？”

    “我不嘛，我就是要进去……”陈瑶说着，脱身就要往里跑。

    张伟忙拉住，悄声说：“疯了啊，人家还有学生在学习……”

    “我进去不做声，我就安静地坐在那里，你也来，来……”陈瑶拉了拉张伟：“好人呢，求你了，和我一起进来啊……我自己害怕……”

    张伟拗不过陈瑶：“好吧，打枪的不要……”

    “嘻嘻……鬼子进村了……”陈瑶做了个鬼脸。

    然后，张伟和陈瑶理了理头发和衣服，端正表情，张伟在前，陈瑶在后，两人推门进了教室。

    教室里有几个同学正在学习，连头都没抬，只有一个戴眼镜的男同学抬头看了看张伟和陈瑶，脸上露出几分疑惑。

    张伟表情认真地冲他点点头，又摆摆手。

    那眼镜同学看张伟和陈瑶衣服板板整整的样子，也不明白张伟的手势是什么意思，扶了扶眼镜，干脆不管，继续学习。

    张伟和陈瑶径直走到最后排，来到自己的座位，让陈瑶坐上去，自己坐在同位的座位上。

    陈瑶兴奋地满脸通红，坐在张伟的座位上，趴在课桌上，仔细端详着张伟10年前的雕刻手艺，伸出手慢慢抚1摸着……一会，陈瑶又像学生一样，双手放在课桌上，坐得很端正，像在听课的样子，体会张伟当时的感觉……

    张伟感慨地看着老教室，10年了，物是人非，铁打的营盘流水的兵……

    两人正在教室后排怀旧的时候，教室的门开了，一位头发白了一半、面容慈祥、50多岁的男人走进来……

    陈瑶没看见，正趴在课桌上找寻张伟过去的踪迹……

    张伟一见那男人，却腾地站了起来：“马老师——”

    陈瑶闻听一愣，抬起头，也不由自主站起来。

    被叫做马老师的男人看见张伟和陈瑶，不由一愣，接着反应过来：“张伟——你怎么在这里？”

    正在学习的几个同学此刻正准备回宿舍休息，见老师来了，也就走了。

    张伟迎上前几步，伸出双手，握住，按老师的手“马老师，这么晚了，您还来看看?您还带毕业班？”

    “是啊，我还是这个班的班主任，还是带数学，你怎么跑到这里来了？”马老师显然很意外张伟的出现。

    “呵呵……”张伟挠挠头皮：“我是想母校了，来看看……”

    “哦……这位是？”马老师指指陈瑶：“这个也是咱们班的吗？我怎么好像记不得了？”

    “哦……这个不是，马老师，这个是我的朋友陈瑶，今天陪我一起来看看的……”张伟忙拉过陈瑶：“这是我的班主任马老师……”

    “马老师好——”陈瑶恭恭敬敬给马老师鞠躬。

    “哦……好，好，”马老师明白了陈瑶的身份，连连点头：“好，好孩子……”

    “马老师，这么晚了，你怎么还来教室里？”

    “我每天都来锁教室门，有的住校的同学喜欢加夜班，学到深夜，那不行的，身体会拖垮的，我来监督他们早回去休息……”马老师说：“这些孩子都是长身体的阶段，不休息好怎么行……”

    张伟明白什么刚才马老师一进门，几个同学就走的原因了，原来休息时间到了。

    马老师看着陈瑶坐的地方：“张伟，你当年就坐在这里吧，我记得你和大军同位，你们两个调皮鬼……”

    张伟笑了：“呵呵……是啊，我和大军同位，大军还好吗？”

    “还好，还在刑警大队，三中队，当上中队长了，天天不着家……”

    “呵呵……这家伙提拔了啊，改天我找他玩去，蹭他一顿……”张伟说。

    “你们在一起玩可以，但是不准多喝酒啊，喝坏了身子可不好……”马老师警告说。

    “大军有女朋友了没有？”张伟又问。

    “哪里啊，”马老师看了看陈瑶，又对张伟说：“干警1察，特别是刑警，职业不安全，找对象，难啊，这个大军，眼眶子又高……唉……你家大姨可是急坏了……”

    “嘿嘿……大军这么帅的小伙子，找对象不愁的，您和大姨别担心，我回头找他聊聊……”张伟安慰马老师。

    陈瑶在旁边听明白了，大军是马老师的儿子，张伟的同位，现在是刑警大队的一个中队长。

    “你现在忙什么？”马老师问张伟：“听大军说你去南方了，这不是又回来了？”

    “是的，我回来了，回来做了点小生意，呵呵……我和小陈一起回来的……”张伟又指了指陈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