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色西装,精心装扮起来。
等一切准备就绪,卓天远打了一个电话给唐利君:“利君,我现在过去接你,你在家等我。”
唐利君正烦恼着穿哪一件礼服,就问卓天远:“天远,我拿不定主意,你说,我是穿粉黄色的还是嫩粉色的好看?”
卓天远沉默了一会儿。“你喜欢哪一件,就选哪一件,我没有意见的。”
“卓天远!”唐利君在电话另一端立即变脸。“你就不能认真回答我的问题吗?”即使两个人已经在一起了,即使唐利君已经把自己的清白交付给这个男人,但是,唐利君还是深深觉得,眼前的卓天远,还是不属于她的。这种感觉,随着时间的流逝越来越强烈了。
当然,唐利君也知道,自己和卓天远的这段感情,其实有一部分也是自己争取回来的。卓天远不在乎自己也是合情合理的。但是,女人一旦和男人有了特殊的关系,就不会觉得男人的漠视是应当的,相反,她会觉得男人的漠视,就是对自己最大的羞辱。
现在的唐利君,完全忘记了,一开始就是她追着卓天远,而不是卓天远追着她的。在感情上,男人占主导地位,就愿意在恋爱初期的时候吃亏,意图日后占便宜,捞回成本。若是女人占主导地位,表面上就算赢了,其实,到头来还是输。究其根源,就是男人太容易得到一个女人,就不会珍惜,对送上门的女人,更加不懂得珍惜。
这个道理,每个女人都明白,偏偏,就是有女人愿意心甘情愿,飞蛾扑火。当然,飞蛾扑火,有的是被火焚烧了,永远消失了,还有的,和火永远融为一体,化为了灰烬。
卓天远抿嘴,如果他说粉黄色,她肯定说皮肤不好看,说嫩粉色,肯定又说自己不适合这种少女的颜色,总之,唐利君就是这样难伺候的一个女人,完全不像宋令姿,完全听自己的。“粉黄色的柔和,就怕衬不出你的肤质,嫩粉色的,我又觉得不符合你的气质。”
唐利君想了想,也觉得有道理。“银色的,怎么样?”
卓天远望向了自己身上的礼服。“你喜欢就好,我没有什么意见。再说,你这么漂亮,穿什么都好看,何必斤斤计较?”
也许那句恭维的话起了作用,唐利君没有继续纠缠这个问题。“你快点来接我,我等着你。”
卓天远撇了撇嘴,他每次到达的时候,这个唐大小姐不是还没有化好妆,就是没有选好衣服。每次都要他一个人坐在客厅,干巴巴地等着,似乎想借着这一点,昭告全天下的人,唐利君的男朋友,把她当公主一样捧着。
想到公主两个字,卓天远的眼底深处划过一丝冷意。公主?谁会喜欢公主?十指不沾洋葱水,走到哪里都前呼后拥的,恨不得全世界的人,都围着她转似的,却不想想,自己到底是什么德性?除了会生小孩子,会撒娇,会败家,会装无辜,对权利无比热衷,寻常女人拥有的优点,一样都没有沾到。
卓天远走出门,恰好看到卓夫人。“你怎么在这里?”
卓夫人见卓天远又恢复了一贯的冷漠,刚刚升起的那点歉疚,烟消云散。“没事,就是过来叮嘱你一句,别喝太多的酒,酒后醉驾是很危险的事情。”
卓天远淡淡嗯了一声,就往楼下走去。
卓夫人站在二楼,俯身望下去,看到那宽阔的背影消失在门口,眼里闪过一丝意味不明的光。她捋了捋自己的秀发,心情突然大好。她真的很期待明天的头版头条新闻。
凌晨三点,电闪雷鸣,倾盆大雨从天而降,遮住了前方的视线。卓天远独自一个人开车往家里赶。
本来在这种雨夜开车,已经是一件极其危险的事情,卓天远努力打起精神,尽量集中精神看前方的路,可不知道为什么,他的眼皮渐渐往下沉,视线也开始模糊了起来。卓天远拿出提神的香薰,努力让自己清醒,却发现自己的嘴里逐渐散发出一种气味,他惊诧地皱了皱眉头,今天晚上,他只喝了一杯红酒,为什么会有这么浓烈的酒味散发出来?
他的疑惑是越来越多了,可思维却越来越涣散了。意识到危险的卓天远,准备把车停下来,让自己清醒清醒。
当他一脚踩下刹车,却发现刹车失灵了。他的额角冒出冷汗,原本已经涣散的思绪又重新聚拢起来。不过,他还没有做出具体的应变措施,车子就划出一个歪歪斜斜的弧度,迅速地朝着栏杆撞去。卓天远快速转动方向盘,试图避开撞车惨剧,却在转开的那一瞬间,和另一辆货车迎面撞上了。
“砰地”一声巨响,在凌晨时分显得十分刺耳。卓天远的头伏在方向盘上,额角冒出血来。一道闪电划过天际,发出一抹诡异的银光,这抹银光迅速漾开,犹如一波波浪涛,掩住了车祸现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