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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人都以为,她占了大便宜,却不知道,这个便宜背后,将要付出的代价。
离S市不远处有座山脉,叫做西山,山峦叠嶂,群峰竞秀,怪石嶙峋,涌泉飞瀑,溪水潺潺。奇花异草,古树异木,铺锦叠翠,生机盎然。
最着名的灵泉寺就位于西山东面,是S市最出名的寺庙,不但香火鼎盛,也是着名的旅游的景点。若是冬夜登临钟楼,就能欣赏到S市最美丽的夜景。
此刻,灵泉寺的住持端坐在厢房里,和一个银发老人对坐。
“唉,你说,我无端端的,怎么会做出这样的梦?”银发老人愁眉苦脸,却一点不损他身上的凌厉之势。
灵泉寺住持微微一笑,“所谓缘,所谓孽,不过是一时的善恶之分罢了。”
“你跟我来这套做什么?”银发老人怒了,狠狠拍下桌面,瞪着双目,“你是什么人,难道我还不清楚?当年你杀的人,也不见得比我少了。若不是你一根脑筋没有转过来,现在……”
灵泉寺的主持双手合十,念了一句法号,然后道:“昨日种种譬如昨日死,今日种种譬如今日生。都过去了这么多年,再提有什么意思?”
银发老人哑口无言,他不是没有话反驳回去,只是不想再揭好友心上的伤疤。“算了,当我是胡说八道,你别往心里去。”
住持闻言,亲自端了茶盏搁到银发老人的手里。“我们两个是过命的交情,即使我现在出家了,这点情谊还是在的。说真话,我觉得这些年,你对家里的晚辈管束得太严了,孩子大了,就该让他们自己去闯。”
听到这些话,银发老人心头火又冒起,将茶盏重重搁到桌面上,他怒气冲冲道:“我怎么管束他了?当初,是他死活要娶那个青梅竹马的女人进门,我有说过一句反对吗?结果,那个女人倒好,背着他跟一个男人不清不楚。若不是我们韩家找人压下这件事,只怕韩家的脸面都被这个女人丢尽了。”
“好吧,这件事,确实也不能怪少廷。可是,你看看那个孩子,真的是一点不省心。”银发老人说着,说着,语气渐渐软了下来,“我不是反对他结婚,但是娶一个知根知底的女人回来,也好过娶个来历不明的女人强。”
“既然如此,那你为何做那个梦?”住持笑着道,“魔由心生,可见这个女子,不见得是良配。”
银发老人愣了一下,随即反驳道:“也许梦是相反的。”
“梦不一定是相反的,有些梦,其实是预警。”住持望着茶盏里的圈圈涟漪,陷入了沉思,“当年,若是我肯信了命,或许,就不会落到出家为僧这种地步了。”
银发老人闻言,一怔,脸上露出了一丝踌躇,“那孩子,我看着乖巧。”想到这点,老人有点百思不得其解,为什么他会梦到那个孩子出轨,伤害了少廷的自尊心,导致少廷他……越想,老人越是心惊,难道真应了那句话,咬人的狗不叫,越是乖巧的人,越容易离经叛道吗?
“做军人的妻子,不单单是要乖巧,也要有强大的内心才好。”住持拨动手里的珠串道。“你我都是军人,该清楚,做军嫂,不是人人都做得了。”
作为军人的妻子,随时都要守寡的准备;作为军人的妻子,要长期守空房;作为军人的妻子,要为丈夫奉献青春,奉献一切。
银发老人的眼里闪过一丝黯然,“我就是觉得对不住这个孩子,一心……”
“你的补偿,若是他不想要,就只能成为他的负担。他现在已经是上校了,早就是一个顶天立地的男人。”住持想起韩少廷,眼里闪过慈爱的光芒,“你该相信他的眼光,一个军人,若是看错一个女人,算是情有可原,若说他会连续看错两个,我就不信了。”
银发老人听完住持的话,默然不语,陷入了深深的沉思之中。
住持见时机差不多了,立即站起身,打开门,迎着阳光,看到院子里站着一个男人。那个男人穿着一套草绿色的军装,站的笔直,挺拔的背影犹如一棵青松,肩上的两杠三星,在阳光下,闪着夺目的金光。
风吹起他额前的碎发,露出他宽宽的额头,一双剑眉入鬓,如宝石一样闪亮的黑眸透着一抹冷峻。他见到住持,就立正行了一个标准的军礼。
住持含笑望着他,当年那个小小的婴儿,眨眼间就长这么大了。从今往后,这国家,就是要靠他们这些后辈来保卫。至于上一辈人,如今都老了,拿不起枪杆子,也动不了什么脑子了。
“你进去吧,老爷子在屋里等你。”住持对韩少廷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