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前失败的事情?我的天,薛太太,你可知道那一次,我找的那朋友的兄弟,因为那场车祸,可是被判了整整二十年的刑啊!你这,这又来一次,不是我说,这事儿,您不能心急,我们还可以用从前的老法子,慢慢的,把薛砚棋从A市逼走。”
“慢慢的?人家都带着孩子回来A市了,人家昨个下午都到焱哥的公司明目张胆去找人了,再慢慢下去,你那佣金是不想拿了?况且,三年前那事,是你朋友那兄弟自己心里没有B数,怂了吧唧的喝了酒才敢办事,而且就算是那样了,我的尾款不也照付了么,所以这次,老卓,你务必把事办好。”
一想到薛焱下午被自己逼问的那吞吞吐吐的样子,还有薛砚棋身边躺着的那个酷似薛焱的男孩,刘思诺就觉得整个人都陷在一种烦躁之中。
“但若是,这一次还是不成呢?”虽然刘思诺的语气和神情都是毋容置疑的态度,但卓伟却还是忍不住再一次问道。
“那就再换别的招数,这个薛砚棋,我这一次,一定要彻彻底底的,跟她,把账算清楚……”
刘思诺恶狠狠的回着,凶狠的目光透过车窗,飘出窗外——
而窗外,高楼林立,不远处的大招牌上,“中心医院”这四个字,规规矩矩的贴着,显得格外的气势逼人……
而此时,中心医院,薛念阳的病房里,薛砚棋像往常一样,依旧趴在薛念阳的床头,闭着眼睛睡着。
但是说来也奇怪,分明是已经到了深春初夏,快要转热的天气,可半夜里的薛砚棋,却依旧感觉到一股寒意,从背后,缓缓的,凉飕飕的怕了上来。
而伴随着那股寒意而来的,还有一束格外亮,格外亮的灯光,直照的她的双目,简直难以睁开。
于是那炫目的黑暗中,薛砚棋有些漫无目的的走着,四处摸索着,却在此时,瞥见那瘦弱矮小的,属于薛念阳的身影。
“咦?阳阳?你怎么在这?你什么时候跑出院了?”看着那熟悉的小身影,薛砚棋一惊,询问着就欲走上前去,拉着薛念阳细问。
可就在这一刻,远方那炫目的光束却是在一瞬间猛地逼近,而薛砚棋,也在这一瞬间,条件反射一般,捂住双眼。
但就在这一瞬,一声巨响传来,而随着那一声巨响,薛砚棋也只觉得心里一咯噔。
而等到她再睁开眼睛时,那炫目的光束已然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却是一片血红色的世界。
那血红色的世界里,黑色的轿车缓缓的停将在夜幕中,而那黑色轿车的轮下,却是一片腥红。
而顺着那片腥红看去,那个瘦弱而又矮小的身影,却是已然躺在了血泊中。
那一刻,薛砚棋只觉得脑袋轰的一声大了!
“阳阳!念阳!薛念阳!”她大喊着儿子的名字,冲了过去,跪在地上,双收颤抖着握住薛念阳的手。
可是,一切都已经晚了,等到她握到儿子的手的时候,薛念阳的手掌,已然冰凉,而他瘦弱矮小的身体,也已经被车轮辗轧的支离破碎。
“念阳!念阳!阳阳?阳阳?怎么会这样?”薛砚棋念着薛念阳的名字,只觉得快要窒息。
因为这样的场景,她太熟悉不过,多年前,她的第一个阳阳便是死于这样的车祸。
可是这不是很多年前的事情了么?可为什么,现在倒在血泊里的却是薛念阳呢?
“不,不会的,不会的……”薛砚棋无助的念着,吃力的想要扶起地上血泊中的薛念阳,想送他去医院,去救他。
可就在这一瞬,可怕的事情发生了——
因为车轮的辗轧,再加上薛砚棋大力的外力干扰,薛念阳那本就支离破碎的身体,在这样的外力下,竟是像被肢解了一般径直随开,那一颗小小的头颅竟是骨碌碌从他的脖子上滚落了下来,一路滚离薛砚棋的脚边。
而也就在那颗人头滚出去的瞬间,那紧闭着眼睛和嘴唇的人头,却突然睁眼开口——
“妈妈,再见……”
那是薛念阳的声音,而他的身体已然支离破碎,但是他的人头却在说着再见!
看着儿子那破烂不堪的身体,听着儿子口中传出的那恍若永别的声音,薛砚棋跌跌撞撞站起来,竟是一路朝着那越滚越远的人头,追了过去。
“不,不要!”
她大喊着,却是这一刻,浑身冷汗的惊醒了过来。
这一刻,冷汗爬满了后背和额头,薛砚棋也怕的直接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但是幸好,刚刚的那一切,一切血腥和可怖,都是一场梦。
“还好,还好,只是个梦……”看着面前熟睡的薛念阳,薛砚棋松了口气,“只是我,怎么会做那样的梦呢?”
噩梦之后,薛砚棋再无睡意,疑惑着望向窗外的时候——
外面凌晨的天空,依旧一片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