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看书里,都说看守所里的日子,没日没夜。
从前,这些话,薛砚棋是不信的,但是这一次,薛砚棋却是彻底信了。
因为除了脑袋顶上那个灰暗的小灯之外,这小小的看守所的房间里,便再没了第二个光源,也没有任何一个窗户,唯有后墙上的一个小排风扇,整日里呼呼转着,交错着这世上污浊的空气。
于是便在那盏光源下,薛砚棋双手抱着膝盖,整日整日的在床上坐着,不知天黑,也不知天明,只一时一时的呆滞下去,不知今夕为何夕。
所以,以至于,当某一天,那个亲手将她关押进来的胖胖的警官,又一次来到这里,告诉她,她能出去的时候,薛砚棋只觉得,那是在做梦,只是她分明,就没有出去的欲望,更没有全身而退的想法,所以以至于,在走从看守所里到大门口的那段路时,她还以为,那一切都是假的,都是梦境强加给她的。
但遗憾的是,她真的能出去,而更遗憾的是,来接她出去的,并不是良心发现的薛焱,而是在她入看守所这一两天里,几乎都要为她操碎了心的——宫崎。
“砚棋,你终于出来了,太好了,真的抱歉,那天我有事外出了不在那里,所以不知道你的情况,这两天我都跟疯了一样,现在你终于出来了,你没事吧,他们没有为难你吧,你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听医生说,你走的时候还在发着低烧,现在怎么样了?孩子有事情么?”
看到面色憔悴的薛砚棋的那一刻,宫崎只觉得自己要疯掉,他不过是外出开个会的空档,谁能料到薛焱就那么神通广大的查到了那里,还想着招把薛砚棋从那里弄了出去,弄到了看守所里,她本来状态就好,这样一弄,她更是憔悴到了极致。
所以一看到她,宫崎就忍不住关心的问了许多许多,最后甚至情不自禁的一把将薛砚棋搂到了自己的怀里,他宫崎真的不明白,分明是这样一个他把当宝一样心疼的女人,那个叫薛焱的男人,为什么就能对她那么狠呢?
这样想着,宫崎不自觉的把自己的怀里的人儿抱得更紧。
但出乎意料的,这一次,即使是宫崎这样亲密的举动,薛砚棋却没有任何的抵触和抗拒,她只是任由他把她抱在怀里,听着他在耳边叨扰的那些话,直到他说的累了,也确认她没有事情主动将她放开时,她才裂开嘴表现出一个笑的表情,冲他点点头。
“砚棋,你在里头没受什么伤吧,他们没有为难你吧?”薛砚棋的表情和动作呆板机械到了极致,所以宫崎忍不住又把刚刚的问题重复了一遍。
而听到问题的薛砚棋,却依旧保持着刚刚那种呆滞的模样,半晌,才又呆呆的张嘴回答:“哦,没有,我很好,一切都好,只是劳烦宫先生将我从里面捞出来了。”
没有半分喜怒哀乐,只是走形式一般的道谢,薛砚棋回答的态度,就仿佛她进的那里不是看守所,而是一个随便的旅游观光的风景区罢了。
这样的薛砚棋,冷静平稳的让人害怕,但所幸的是,她没事,那就够了。
“砚棋,你真的没事吧,我送你回去吧,这次我保证不会再发生这样的事情了,我一定好好保护你……”
“不用了,我不想再躲了,谢谢你救我出来,不然我都不知道,我对于我未来的下一步规划,该怎么走。”但是面对宫崎的再一次邀请,薛砚棋这一次,却是无比干脆的拒绝了。
“未来的路怎么走?”听到薛砚棋的回答,宫崎明显是很意外的,毕竟,这一次薛砚棋和薛焱的事情闹得沸沸扬扬的,关注度极高,就算是神通广大如他宫崎,除了能用自己的热度去帮薛砚棋压这件事情之外,也再想不出别的法子,所以听到薛砚棋已经想明白了的说法,顿时心中充满了好奇——
“你是已经想到了解决的办法了么?你想好怎么跟薛焱去说了么?需要我帮你么?”不知为什么,在听到薛砚棋已经有了决定的时候,宫崎的心里麻麻的,有些难受,但就算是这样,对于她的决定,他却还是第一时间给予了支持。
看着这样在自己面前,默默给予自己支持的男人,薛砚棋只觉得心里的苦涩更上了一个台阶,但饶是心中翻腾伤心到了一种境界,但她的面上,却依旧还是那样一副波澜不惊的样子——
“是,我已经想好了接下来该怎么做了,你放心好了,我真的不用再麻烦您了。”
“那,那你到底想怎么做呢?告诉我呗,能帮的,我就帮你一把呗?”
“那你送我去中心医院吧,我想先去那里找小小聊一聊。”面对宫崎不断的关切请求,薛砚棋终是不再拒绝,她思索了片刻,便指明了一个地点。
“去唐小小那啊?那也好,去跟你的闺蜜好好聊聊,宽一宽心。”而得到了薛砚棋的具体指示后,宫崎点点头。
于是宫崎的车子再一次启动,这一次的车子里,依旧寂静的厉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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