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四点钟的街道中,一切都被安静的黑暗笼罩着。
而中心医院里的走廊里,却依旧灯火通明着。
穿着白大褂的唐小小走廊里匆匆走过,她眉头紧皱着,手里拿着的,则是化验科那边刚刚出来的化验报告单。
“咔嚓……”伴随着一声细碎的拧开门把手的声响,唐小小来到了自己的目的地。
“唐医生,你回来啦。”看到径直走进来的唐小小,一直守在病床边不敢打盹的护士小桃立刻站了起来,迎了过来。
“嗯,她怎么样,醒了没?”唐小小点点头,绕过小桃护士径直走到病床边,看向病床上躺着的人。
那病床上的人安静的躺着,面色苍白,双眼紧闭,俨然便是早上在游乐园外昏迷了的薛砚棋。
“还没呢,她一直都保持着这种状态,动都没动一下,对了,小小姐,你那边检查报告单拿到了没有,她这样的昏迷着,严重么?”小桃说着,瞥到唐小小手上拿着的检验结果,想到什么似的忽然问道。
但是面对小桃的问题,唐小小却沉默了下,半晌挤出一个微笑回道:“报告刚拿到,我看过了,没什么大问题,谢谢你帮我照顾她,现在没事了,你早点回去休息吧,我来照顾她。”
“没,没关系,反正我今晚值班嘛,那这样吧,唐医生,那我就先去值班了,你要是有什么事情的话给我打电话就好了。”
唐小小的话里有话,似乎情绪有些不佳,小桃察觉到那情绪,便识相的从病房里退了出来。
等小桃离开后,病房里便只剩下了昏迷着的薛砚棋,和坐在她床边的唐小小。
唐小小看着病床上紧闭双眼,脸色苍白的薛砚棋,又看看自己手上刚拿到的薛砚棋的检查报告单,长长的的叹了口气。
“唉……你说你上辈子到底是做了什么孽,这辈子老天要这么惩罚你,其实我也不是故意要带顾冉去找你的,其实我也不想这样的,我也不知道会这样的……”唐小小握着薛砚棋的手,在薛砚棋耳边喃喃着,似是在她说些什么,但看起来,却更像是自言自语一般。
“你说你为什么要这么倔呢,如果你不这么倔的话,我是绝对不会带顾冉去找你的,顾冉虽然可怜,但你作为我最好的闺蜜,最重要的恩人,我不会带她去找你,不会用她的事情去直接挑你的心上的伤口,可你为什么那么固执呢,听我一句劝能怎么样,放弃薛焱能怎么样,会死么?”
唐小小说着话,一字一顿,她分明是在责怪薛砚棋,可每个字里听起来却又包含着无奈和同情。
“现在好了,顾冉的事情没办成,给她留了个终生的遗憾,你好不容易治好的伤,伤口又被我挑破了,一切都搞成这个狗样子,但最可笑的是,这一切似乎都没有什么卵用,所以,砚棋,你听得到我说的么,你说我到底该怎么办呢,我要怎么做我才能保护好你,保护好……”
寂静的病房里,唐小小似倾诉又似自语般的声音回荡在这空旷的病房中。
而长夜漫漫,唐小小的碎碎念最终在这黑夜中,又渐渐消逝了。
薛砚棋躺在病床上,虽紧闭着双眼,却还不至于五感尽失,冥冥中她觉察到一个声音一直在耳边念念叨叨着什么,而那念叨,就仿佛咒语一般,一直在拉扯着某个埋藏在她脑海最深处的某样东西。
但是那东西似乎被埋藏的很深很深,任凭那咒语如何被念叨,那些东西都纹丝不动,导致她的大脑里一片空白,唯独能够出现的画面便是早上发生在游乐场的那一幕。
但是脑海里游乐场前的那一幕,却一点都不一样。
早上现实中那游乐场前,站着的是母亲顾冉和孩子豆豆,可呈现在薛砚棋脑海里的那一幕中,站着的那个母亲不是顾冉——而是从五官到身高都和她一模一样的女人,但与其这么说,倒不如说,那个站在游乐场面前的女人,根本就是她薛砚棋,她就是那个母亲。
而母亲对面的那个孩子,也根本不是豆豆,而是一个看起来年岁更小的,让人看不清面颊的小男孩。
那个小男孩就站在豆豆曾经站过的位置上,瞪大了眼睛看着薛砚棋,而薛砚棋也看着那个小男孩。
这样的对视中,薛砚棋的记忆清楚告诉她她从未见过那个孩子,但薛砚棋的潜意识却也在这一刻让薛砚棋觉得面前的那孩子莫名的熟悉。
但就在她疑惑的时候,她脑海的那一切都如同早上所看到过的那一幕一般一起上演着,像顾冉一般,她晕倒,说不出话,然后孩子上前,扑在她身上哭喊。叫骂。
“骗子……坏女人……为什么不救我……为什么不让我活下去……”薛砚棋像顾冉那般昏倒在地上时,耳边响着的全是那个小男孩的叫骂的声音,那个孩子的声音沙哑,听起来却莫名的让人熟悉。
可是那个孩子为什么要说她坏女人,为什么说她不救他,所以到底是发生了什么?
薛砚棋听着那些词语,挣扎着想要开口询问些什么,但她却睁不开眼,也说不出话,只是躺在不知是谁的怀里,默默听着那些似乎跟她有关却又无关的话语。
“妈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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