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入蒙,弱冠之后,勤耕苦读,也有了读书人的身份。不料于访友途中被山贼劫上了山去,为保性命,只好苟全。而在下家境清寒,病妻幼子苦守。
好在几年前山寨被破,在下侥幸留得性命逃了出去,而病妻已去,只留下我这苦命的孩子。街坊邻里传言在下曾为山匪,致使众叛亲离。我父子二人只好沦落他乡,途中巧遇读书时的同门。我这同门为县衙书办,求他为在下谋个营生。无奈,在下从匪几年,无人敢留,只好求他为在下办了道士度牒,也好携子乞讨过活。我父子上无片瓦下无立锥之地,听闻这玄元观没落且无人照看,故此这般……”
原来这道士就是黑风寨上的吴先生,为人颇有机智,被山寨掠上山去,为了求活,只能做了山寨的军师。待太平镖局破了山寨后,他终于逃回家去,可夫人已然病逝,只留下一子。
吴道清虽相貌猥琐,却以读书人的身份讨了个漂亮而贤惠的夫人。无奈,家遭巨变,此女带着儿子孤苦无依,也算是薄命之人。
吴道清在山上几年落得个从匪的名声,家里呆不下去,只好带着七八岁的孩子四处流浪。几月前来到这玄元观,父子二人算是有了有了落脚之处,谁知被真正的观主上门来了。
这吴道清也是个苦命人,林一暗忖之后,问道:“你们父子二人不知以后去向何处?”
吴道子惨淡一笑,摇了摇头。林一又说道:“若我留你们父子二人在此看守道观,你父子可否愿意?”
吴道子闻言一怔,他看着小一清澈如水的眸子,言中不似作伪,不禁面露喜色,忙一把扯过天福,躬身行礼谢道:“多谢林一道长收留,我父子二人一定好好看守道观。”
天福也带着童音道:“多谢道长收留!”
“呵呵!道观总要有人住的。吴道子,这玄元观的观主你还是做着吧!”林一的心头也是一轻。
“这,这怎么成……”吴道子颇显诧异的说道。
“怎么不成?我玄元观千年传承,至今没落如此,仅剩下我一人而已。眼下你父子二人愿加入玄元观,好事一桩啊!”
林一并非心无牵挂。他担心自己以后去天下游历,这玄元观再无人看守,只怕以后会真正变作一堆废墟的。如今多了这吴道子父子二人,玄元观的传承虽艰难却可延续下去。他也放下了一桩心事。
“天福拜见观主!”孩子机灵的上去施礼,吴道子没有阻拦,反而欣喜的看着儿子。
林一从未被人如此拜过,他被吓了一跳,想躲避,却又硬生生忍住了。
吴道子见对方不以为忤,也上去施礼,被林一忙伸手虚扶,面露窘色道:“吴道长可别这样,我玄元观就你我三人而已,无须多礼!”吴道子只觉得一道无形气流把自己托着,根本弯不下腰,心中骇然,这玄元观虽已没落,而传承不凡。他在山寨中呆过,也算是有些见识。
“观主真的好武功”吴道子由衷的赞叹一句。
“呵呵!称我林一就行了。”林一笑道。面对着玄元观的残垣断壁和这仅有的三人,观主喊的让人有些不自在。
吴道子的神情也从容了许多,他问道:“不知林道长现居何处?”
“我在下面的山谷中,为师父守灵。吴道长在山上居住就是,无须多想。”林一接着说道:“这大殿与偏房都可居住,你父子二人随意就是。”
“观主!您能收我为徒吗?”
“唔?”林一转身看去,见天福眉目灵动,聪颖机智的模样,很讨人喜爱。他摇头笑道:“你喊我大哥也成的,我才多大年纪,怎能授徒呢?不行。”
天福焦急说道:“道长武功这样厉害,怎么不能收徒弟呢?”他满脸的企盼。
一旁的吴道子也是恳求的目光望向林一,要是林一能传授天福武功,自己父子二人以后也多了点依仗。
“这……”看着天福的模样,又看看吴道子惴惴不安的神情,林一原地走了几步,沉思了一下,抬头看向二人,说道:“这收徒暂且不提。不过我可以教天福武功,玄元观传承中可以传授的,我都会传与你父子二人。”
“徒儿拜见师父!”天福没等林一话落,就跳起来扑跪在地,“咚咚”磕了几个响头。
林一忙后退一步避开,急道:“我可没说收你做徒弟啊!”父子二人心有灵犀,吴道子也行礼作为答谢。
“师父可以不当我做徒弟,可徒弟心中,师父就是师父!”天福自个很利索的爬起来,满脸兴奋的说道。
这孩子比自己十岁时机灵多了,可自己也才十六岁啊!
看看自身破旧的衣衫,哪里还有点道士模样,刚刚被喊作了观主、道长,现在有被人喊作师父,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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