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双腿一颤,背脊靠着门上,也幸好有门可以支撑我这么站着。
所有的事,似乎从一开始都和鬼胎挂钩。
鬼胎出生,会吞噬母体,我就会死。
鬼胎之血救墨零,鬼胎就会死。
鬼胎之力救君君,会催发鬼胎,加速成长,我就会死。
从表面上来看,似乎只有第二个才是对我最好的选择。而且第二个一旦愿意,那么也可以分出鬼胎之力,去救君君,而我也不会死,是个三全其美的好办法。
可是这么久以来的血肉相连,我又怎么忍心舍弃这个孩子?
这么久的努力,功亏一篑,我做不到,却被现实逼得走投无路。
脑海里浮现的是潋炽看见君君幸福羞涩的不安和心动,还有止水和简柔久别重逢的爱恋和深情,以及墨零垂死挣扎的逐渐疏远……
而要让他们全部都变得幸福美好,只有牺牲一样就能办到。
我伸手摸着肚子,头靠在门上,心里揪的生疼。
放弃还是继续忍耐从而失去更多?时间在流逝,我等得起,可是他们不一定,所以——我紧了紧手。
潋炽看出了我的犹豫,眉宇紧皱而起,洁白的牙齿咬住了唇瓣,生生扯出一道苍白的印子来,他动了动从地上站起来。
“你若不愿,我不会强求。无论如何我都要救君君,安心,对不起,让你纠结了,我不该来找你加剧你的烦恼的。”
大手准确的落在我的头顶上,潋炽一手放在门上,与我并肩而立,却看着不同的方向。
“我得到消息,王已经开始筹备婚礼,且今日对外公布要迎娶冥王妃,聘礼是冥王妃的凤翎。一场大战就在眼前,你要做好准备。还有这个你拿好。”
我看到他手里递过来的一个透明瓶子,水滴形状的,可以清晰的看到圆润的瓶身处有一滴血漂浮在半空中。
“这个是什么?”
“冥王的心头血。”潋炽把它塞到我的手心里,反手握紧,“我相信你一定可以活下去的,绝对。”他后退一步,对我展颜一笑,“安心,认识你真的太好了。”
潋炽的话像极了遗言,我这才发现他的脸色也与往常不一样,十分苍白,唇瓣也不是因为被牙齿咬住才泛白的,而是失血的斑白。
“我走了。”
嘴边的话还没出去,只觉风声一起,再抬眼,那人已经消失不见,唯有手心里的瓶子证实着刚才的一切。
我咬住嘴唇,看着那瓶子,想起他被关禁闭还失去鬼力,心里有些惶恐,“他不会这么傻吧?”
心底有一个声音告诉我,他会。
因为是君君的要求,所以一定会完成,这是他对她爱意的一种表达。
心被狠狠的刺痛,我把瓶子藏了起来,二话不说的打开房门追出去,可哪里还有潋炽的身影?我随便抓了个下人,带我去潋炽的殿宇,希望他可能会返回去一趟。
我想告诉他,我是愿意的,犹豫有时候代表的并不是否决,而是我担心那个黑衣鬼魂,我怀疑就是它透露给凤翱消息的。
“宝宝,你不会恨我吧?”
“妈妈,宝宝不会恨你的,就算妈妈愿意用我的血去救墨零,宝宝也会遵循妈妈的意思,只要妈妈开心,只要妈妈不哭,宝宝甘愿牺牲,所以妈妈——”
“宝宝,有你这份心,我就足够了,是妈妈对不起你。”
“妈妈,你能让宝宝存活这么久,对宝宝来说已经够了,宝宝也不想反噬妈妈。”
我单手摸着肚子,沉声道,“宝宝,没有我的允许,不准做傻事。”
宝宝没有说话,我一路到了潋炽殿宇,被他的亲信告知,潋炽并不在,此事冥王已经知晓,已让雅真前去捉拿。
我点头离开,看着广阔的夜空,却不知该去哪里寻找潋炽的踪影。
“宝宝,你能告诉我,怎么才能找到潋炽吗?”
“宝宝对他的气息不熟悉,所以不清楚。”
我叹了口气,也许这是天意?
“不,一定会有办法的。”
我焦急的提着裙子王宫外走去,也不知道能不能出去,全当是去探探情况。谁知宫门还没走到,就被一个黑色的影子堵住了去路。
宽大的帽檐被纤细的双手摘下,露出里面倾国倾城的容颜,对我展颜一笑,“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