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客官,你是打尖还是住店?我们这里有上好的客房,还有全镇最有名的酒菜。”
祁滟熠温润一笑,从腰间取出一粒碎银给他,“我要一间房,酒菜也来一些。”
掌柜高兴的收下银子后,赶紧吩咐小二,“快给客官上最好的酒菜。”
因为山贼作乱,他们已经好久没做成生意了。
虽然这两日他们客栈被京城来的张大人包下,可为了感谢那位张大人替他们镇上除害,他没收一文钱。
面前这笔生意,算是重新开张的第一笔生意,对他来说真是有一种喜事上门的感觉。
很快,饭菜上了桌,祁滟熠道了声谢后开始进食。
尽管两日都没好好吃过东西,但他优雅依旧,举手投足皆流露着极好的教养,掌柜和小二又偷偷观察了他片刻,更加放心了。
没办法,他们实在是被山贼弄怕了。以前那些贼人到过他们客栈来,那副穷凶极恶的姿态简直是他们一辈子都难以忘记的噩梦。
确定他不是坏人后,小二赶紧把掌柜拉到柜台里,从袖中拿出两锭银子,并压低声音道,“掌柜的,阿福说这是张大人临走前给的,说是这两日的饭钱。”
掌柜惊讶不已,拿过两锭沉沉的银子,感动得热泪盈眶,“张大人真是大大的好人啊!”
小二咧着嘴点头,“是啊,还没见过像张大人这样为民着想的好官呢!”
主仆俩欣喜又感动着,没发现店里进来一名女客。
“掌柜的,来点吃的。”
听到声音,主仆俩才赶紧打住。
这一次,他们没有再那么小心翼翼了,毕竟对方是个年轻貌美的女子,跟山贼扯不上关系才对。
小二忙上前问道,“客官打尖还是住店?”
女子在祁滟熠身旁的桌子坐下,许是赶路饿急了,也没注意看旁边的凳子上放着一个包袱,就随手把包袱也放在了凳子上。
“小二,我饿得难受,随便上点菜,再给我一间房,哦对了,再要一桶热水送到我房里,我吃完饭就用。”
“好嘞,客官你稍等。”小二热情的应声后跑向了厨房。
进食的祁滟熠几乎没抬一下眼睛,虽然他优雅的吃着东西,可思绪却早已飞走,看似盯着饭菜的双眼,眼眸中却深藏着忧愁和苦涩。
他母后又跑了!
尽管这一次她不像上次那样悄无声息的离开,尽管她在信中表明她不会再犯错事,可是她身无分文的离开,他如何能放心?
找了她半个月,始终没有她的音信,他真不知道下一步该去哪里……
陷入忧愁和苦涩中的他,都没有发现身旁多了个女人,更没有发现她的包袱与自己的包袱放在一起,而且两个包袱眼色极其相近。
女子后来,但吃得比他快,狼吞虎咽的就差把盘子里的汤汁给喝了。嘴一抹,她拍了一锭碎银后,随手抓起凳子上的包袱就‘噔噔’上楼去了。
没过多久,祁滟熠也填饱了肚子,他也没细看包袱的位置不对,提起来就往楼上去。
这一阵子他都没好好休息,实在疲累得很,他也让小二送了一桶热水到房里。
就在他刚进浴桶中准备好好洗洗时,对门突然传来一声女人的尖叫。
他微微皱眉,然后坐在浴桶中闭目养神。
然而,没多久,房门突然被人用狠劲儿撞开,他还来不及呵斥是何人,一抹娇小的身影闯进屏风中,直指他怒道,“我的包袱呢?我的包袱在何处?是不是你拿的?”
这一幕,祁滟熠又懵又尴尬。
懵的是不知道这女人说什么,尴尬的是他一丝不挂,尽管是在浴桶中,可对方只要再近一步就能一览无遗。
想来温润的他此时此刻也起了怒意,眸光不悦的瞪着她。
正准备呵斥对方离开,可他这一瞪眼突然发现对方身上的衣物有些熟悉。
再定眼一看,突然有些傻了。
这……这不是他的衣袍吗?
对方很娇小,把长袍穿得不伦不类,甚至有好长一截拖在地上,可他还是认出了这是自己的!
女人见他没反应,跺着脚凶了一句,“你给我等着,等我把包袱找到再跟你算账!”
威胁完后,她跑出屏风。
祁滟熠听到她在房间里跑动的脚步声,很快又听到她怒火声传来,“果然在你这里!真是太不要脸了,连女人的东西也敢随便拿!”
他,“……”
想出去,可刚起身就发现自己什么都没穿。
不得已,他只能等对方跑出去后才赶紧跳出浴桶。
到床边一看,自己放在床上的包袱居然没了。
他正大骇,突然女子从对门冲进来。
“啊!流氓!”
“……”
女子尖叫着,将手里的东西往房里一扔就跑回了对门。
他立在原地,脸色都开始变得铁青。
谁是流氓?
谁擅自跑他房里来的?
见被她扔在地上的东西正是自己的包袱,他回过神后赶紧过去捡起来,并顺手将房门关上。
打开包袱查看了一下,什么东西都在,唯独少了一件长袍。
他拿起一件里衣刚穿上,房门猛得又被人闯开,之间刚才那个女子又出现在他房门口,恶狠狠的扔了一件衣物进来,还附带了一句骂人的话,“光天化日居然不穿衣服,真是不要脸!”
他,“……”
那件被她扔进来的衣物正是之前穿在她身上的长袍,至于她骂人的话,他后牙紧紧咬着,拳头也捏得紧紧的。
他在自己房里沐浴,得罪谁了?
还有,谁见过穿着衣服沐浴的?
究竟是谁不要脸!
把长袍从地上捡了起来,他正准备叠好放进包袱里,突然闻到一缕淡淡的幽香,显然是女人穿过才染上的,他浓眉顿时蹙紧,想都没想直接给扔到了床角边。
坐在床边,他铁青着脸细细回想,推测出应该是之前拿错了包袱。
但拿错包袱的那个人绝对不是他!
好在包袱里的东西都没丢失,显然对方也不是有意的。
想到这,他心里的怒火才渐渐变小。
一路寻人的他本来就疲累到了极点,好不容易落脚休息,他刚躺下,房门又被人敲响。
“没人!”心烦意燥的他难得发一次脾气。
“公子,是我。”门外响起女子轻柔的声音。
虽然这声音与之前凶神恶煞的声音很是不同,但他也听得出来是同一人。
他嫌恶的闭上眼,不打算理睬。
然而,令他想不到的是,女子又一次粗暴的将房门闯开。
他气不打一处来,呼啦坐起身,铁青着脸瞪着她,“你可知‘要脸’两字如何写?”
女子收起闯门的暴脾气,低着头走了进来,态度一下子变得柔弱娇气,“我是来向你道歉的,之前是我把包袱拿错了,是我错怪你了,你不要生气。”
祁滟熠指着门外,“出去!”
女子委屈的扁着嘴,用她又圆又大的眼睛可怜兮兮的望着他,“公子,你别气嘛,我真的不是故意的。看在我如此有诚意的份上,你就原谅我吧?”
祁滟熠瞪着她,都快被她气笑了。
当然,肯定是冷笑。
“不请自入,这叫有诚意?”
“我……”女子嘟起嘴,小声怨道,“谁让你不开门呢。”
“……”
听着她说的话,祁滟熠只觉得心口聚起了一团血气,随时都有可能吐一口出来。
见他不说话,女子咬了咬唇,突然又换成了温柔的语气,“公子,你是不是天秦国的人?我也要去天秦国,可是我盘缠快没有了,估计走到半路就得去讨饭。我刚看你包袱里有好多银票,我想着跟谁乞讨都一样,不如就跟你乞讨吧,你能带我去天秦国吗?”
见他脸色变得很难看,她赶紧又道,“你放心,我是麻雀腑脏,每天只吃一点点东西就可以了,很好养的。”
她不但见到他包袱里的银票,还见到了一块很有‘分量’的玉佩。
她知道那块玉佩代表什么,但她没打算拆穿他的身份。
她只想早点到达天秦国,姑妈说她外孙就在那里,叫什么魂殿,还说收养她外孙的人在京城很有地位。
而这个男人是天秦国的太子,跟着他走,不但可以顺利的到达天秦国京城,说不定还能通过他找到她那自幼就被人收养的侄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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