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艰难。
一个是余笙,一个是余然,这两个人,如果出事……如果……
慕寒川无法想象,也不敢想象,向来为人所惧怕的他,首次有了惧怕的东西。
原来死亡,这么可怕……
没有过去很久,门开了,先被推出来的,是余笙。
她脸上到处都是伤,像个破碎的又被修补过的娃娃一般,那么脆弱。
她那么安静,戴着氧气罩,像是随时会烟化一般。
余笙被送入病房,慕寒川没有跟去,因为面前的急救室里,还有余然,没有出来。
许久许久,久到窗外被夜色笼罩,走廊里的人也离开了大半,慕寒川一直保持着那个姿势,动也没动。
有护士想上前劝上一劝,却在看到他的脸色时,全都裹足不前。最终只摇摇头,叹息着离去。
在医院里工作的她们,早已经见惯了生死离别。
也知道,最痛苦的不是生与死,而是站在这一扇门外等待的煎熬。因为你不知道,当那扇门打开,你将面对的是生,还是死。她们可以说上一句别担心,安慰一句不会有事,可对站在这扇门之外的人来说,起不到任何作用。
没有体会过生死煎熬的人,永远无法感同深受。
慕寒川在等,等那个结果。
如果余然没了,如果她没了……
他跟余笙,也就到了尽头了。
走廊里的人不断减小,最后只剩下慕寒川一人,偶尔有医生护士出来,也很快离去……
慕寒川的心,一点一点的沉了下去!
终于,余然也被推了出来,慕寒川只看了一眼,腿一软,险些栽倒在地,旁边的医生扶了他一把,却被他无力的推开。
……
深夜,暴雨倾盆。
豆大的雨滴打在窗子上,叭嗒作响,在这深夜里,那密集的雨声更加显得病房里无比寂寥。
余笙缓缓睁开眼,不知身在何处。
耳边只有雨打窗户的响声,连同人心底里,都似乎被那暴雨冲刷的冰冷。
“余小姐,你终于醒了!”
许清的声音穿透密集的雨声落在余笙耳里,她回过神来,却愣愣的将他望着:“我这是……怎么了?”
许清一愣,解释道:“你和余小……余然在路上出了车祸,这里是医院,你已经昏迷两天了。”
他的话就像一道勾子,坠入余笙心底里,勾起昏迷前的那些记忆……
翻飞的车辆,鲜红的血液,刺耳的刹车声,人群惊惶的尖叫……厉厉在目!
尤其是余然扑在她身上时,那骨头断裂的声音,那仿佛能将人灼伤的滚烫血液,全都浮现在眼前。
余然救了她……
她都在做什么?为什么她之前会觉得余然变坏了,她这些年是有些小性子,但……
“余然!”她惊恐的瞪大眼,掀开被子便下床,却没注意到胳膊上扎着的针管,床头挂着的吊瓶被她扯掉上来,连同里面的药水一起落在地上碎了一地,而她自己脚刚落地,就整个人萎靡在地,腿上,肩上的伤口全都崩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