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母的位置,真是恬不知耻!”
庞夫人也随即道。
“是啊,我们来京的路上便听明大小姐没了清白。啧啧啧,这身有不正果真是窦家门风!”
庞老爷一看母女二人占了主场,顿时也气焰高涨。
“我乃明瑛的舅父,你个名不正言不顺的,竟然对长辈不敬,还不磕头赔罪,侍候好了便放你一马!”
庞胧烟扭了扭身子,“父亲,怎能放她一马。这种小猖妇应该让姑父发卖了,省得丢人现眼!”
这庞家人是拿足了架势,也不知哪里来的自信,明珠淡淡一笑,目光寒凉。
“冬莺,掌嘴!”
冬莺早是气得蓄势待发,闻言上前便给庞胧烟两个大耳刮子,只打得她脸颊红肿,却是呆愣地忘了反抗。
“你这个婢妾养的小娼妇,竟敢打我女儿!我和你拼了!”
庞夫人一看自己女儿挨打,才似后知后觉想起已被明家人拿住,想要挣脱冲上来和明珠拼命,奈何被几个婆子重重控住动弹不得,唯有泼妇骂街一般骂将起来!而庞老爷也出口成脏,见无法脱离钳制,把明家上下骂了个祖宗十八代!
“口不择言,你们当这里是什么地方?”
明珠也不阻止,只等他们骂够了,这才冷道。“天子脚下,皇城盛京,岂是你等贱民来撒野的!既是入了我明家门,我便教你们守守规矩!”
“你,你凭什么……”
看护院婆子们一脸凶煞,庞夫人忽然有些害怕。“我要见瑛儿媳妇,我们是明家的客人,你一个小姑如何能做主?”
庞老爷也瞪着明珠大骂明珠“目无尊卑,胆大包天”!
“客人?两位把我明家列祖列谩骂了个遍,我若是再不表示些什么,岂非无颜对列祖列宗?再者,我与大嫂已经联合掌家数月,她今日既是避而不见,显已把诸位的生杀大权交到了我手中。冬莺,谩骂朝廷官员,侮辱官员家眷,因当如何处置?”
冬莺马上会意,站出来高声吩咐一众仆妇。
“没听见吗?还不快把这些人押起来,送到京兆尹府!”
姬尘多次对明珠出手相助,而明珠对待姬尘的态度明显也和对待苏、蒋两人不同,冬莺擅于察言观色,怎会一点端倪都看不出来?虽然不知道什么原因,那夜明珠愤然将姬尘赶下马车,但是冬莺也能看出,自那之后,明珠心情就一直不好,如果能趁机给个台阶,让姬大人替小姐出了这口恶气,两人又能和好如初,岂不两全其美?
明珠一口气呛在喉间,狠狠瞪了这死丫头一眼,仿佛在埋怨她自作聪明,然而仆从们却不能领悟明珠的意图,只顺着冬莺的话,就要将人扭送出门,冬莺还在后头喋喋不休地道。
“走,我随你们一同去,有人敢给咱们家小姐气受,先问问姬大人同不同意?”
明珠红脸咬着牙齿,恨不能将冬莺打晕,但自己立起来的威,也总不能就打自个的脸,何况那夜她回来以后,心中的怒气也算平息了大半,甚至还有些懊悔自己的无理取闹,惴惴不安地猜测姬尘会不会觉得她是个歇斯底里的女人,辗转半夜,想找个由头再去寻他,却又拉不下脸。
于是她看着庞家人被押走,最终还是默许了,无视庞家人渐渐远去的怒骂叫嚷,转身瞥了窦家的人一眼。
“走吧,带我去看看你们捡的人,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宝贝,藏了这一路还舍不得扔。”
窦家人起先还藏着几分奸猾,但看见明珠教训庞家人的魄力和手段,已是震惊得说不出话来,这当真还是从前那个逆来顺受,被人拿捏了只会抹眼泪的明珠吗?怎么进了盛京,竟好像换了个人似的,厉害成这样?
咽了口唾沫,谁也不敢再轻看眼前这位小姑娘,窦水生点头如捣蒜,忙不迭地引明珠一路来至明府外头,那里停着窦家那辆寒酸的马车。
“人就在车里。”
明珠嫌弃地皱着眉头不动,窦水生极懂得看脸色,赶紧上前拉开车帘,只见一名男子横卧在里头,身上盖着件桃红色的绣花披风,不由下意识看了窦娇儿一眼,窦娇儿顿时满面飞红,嗫嚅道。
“这一路走来,风沙颇大,他身子还弱,我怕他经不起,所以……”
明珠了然一笑,看小妮子这扭捏态度,想必里头这位,别的不说,必然皮相不错吧!
窦水生拉开男子身上的披风,月光慢慢填进马车,那张隐在暗处的脸随之渐渐明晰起来,倒是让明珠着实愣住了。
怎么,竟会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