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烟。
我皱着眉,咳嗽一声开门见山道,“之前我们老板卖给你们时,价格是这个数,现在,我们老板希望以这个数重新收回那个项目。”
我朝大老板比了五个手指。
大老板抬头看了我一眼,“行啊,签吧。”
我心里一喜,没想到这么爽快,看到方月琳那一刻,我都以为待会要摔酒瓶子才能出去。
我把合同和笔一起递过去,大老板身边坐满了女人,方月琳坐在他左手边徐徐抽烟,弹烟灰时故意往我身上弹,我也没躲,直直站在那,合同递到了大老板眼皮子底下。
透明玻璃茶几上布满了酒水,我没地方放,只能举在他面前。
大老板拿起笔草草圈了几个圈,随后,拿起一杯酒递给我,自己另外端起一杯。
我怔愣地站在那,有些不明白。
就听方月琳嗤笑一声,“合作愉快,碰杯酒你没喝过?”
她嘲笑的意味太浓重,我憋了一口怒气,嘴边的笑纹更深,“好,合作愉快。”
大老板一口闷掉,杯口朝底向我挑眉展示。
我酒量也不低,索性一口喝了个干净,随后把酒杯放下去,“陈老板很爽快,回去之后我会告诉我们老总,下次有什么别的好项目,一定先想到陈老板...”
陈老板也不搭理我,眯着眼睛躺在沙发上,身边的几个酒吧公主轮流嘴对嘴给他喂酒。
距离太近,我能看到翻滚的两条舌头,看得我一阵恶心。
我挤出笑,回头朝江苏使了个颜色,“那,我们就不打扰了,再见。”
“等等。”
方月琳突然出声,“老板,我有几句话想和她聊聊。”
陈老板依旧闭着眼睛,喉咙里发出一道声音,大概是允许。
方月琳就站起身,扭着水蛇腰朝我走来。
大概包间里太热,看她穿得那么紧,我呼吸都有些困难,脖子上出了一圈汗。
江苏本来就是个怕热的胖子。
热得呼哧呼哧直喘气。
我提议有话出去说,方月琳却是开了门,直接把江苏给推了出去。
我心一凛,“你什么意思?”
方月琳涂着鲜艳的大红色口红,说话时,唇红齿白,脸上是浓艳的妆,几乎掩盖她原本素净的面貌。
“没什么意思,想和你单独聊聊。”她指尖还夹着未抽完的烟,呼出的气全带着尼古丁的烈烧味。
我看了眼整个包厢,讽刺地笑,“单独?”
她也笑,艳丽的妆容下,笑容浮夸吓人,她两指抿掉烟,轻声问我,“还记得颜东田吗?”
我面无表情,“不记得。”
她又笑,突然低头靠近我的耳朵,悄声说,“颜东田当初挺想睡你的。”
“哦,是吗?”我也浅笑着回。
胸口却莫名一阵怒意,不知不觉间整个额头湿汗一片。
握紧的拳头里,都是能滴出水的手汗。
“他说,沈三千太松了,没有我的紧...”方月琳凑近我,声音又低又轻。
“去你妈的!”我一巴掌甩过去,掌心震得发疼,我死死拽住方月琳的头发,“我警告你,你他妈再敢说沈三千一句,我就找啤酒瓶把你的洞给堵了!”
身后蓦然传来一道声音,“你堵给我看看?”
我一回头,陈老板从沙发上站了起来,身边几个公主全都怯怯地站成一排。
分神了这么一会,方月琳从头顶扇了我一巴掌。
我直接摔在地上。
身上的汗越来越多,呼吸也越来越难受。
我从地上晃悠悠爬起来,手臂朝前伸,却只抓到方月琳。
方月琳隔开我想开门的手,把我往后推,声音透着几分恶毒,“颜家因为你,全部垮了台,夏秋,你本事可不小啊,居然让那个男人拼了命的为你讨公道...”
那个男人。
是谁。
脑子里迷迷糊糊地,根本不清楚她在说什么,只胡乱拍打她,想离开这个地方,“我不知道。”
“不知道?”
耳边方月琳的声音时远时近,像魔音一样,捂不住声音的源头,时刻响在耳膜,“颜东田在牢里呆了两年半,被送急救病房三次,你不会不知道吧?”
“我不知道,不知道...”我头晕得厉害,脑子里像是地震了一样,天旋地转,站不稳,只能胡乱抓着墙壁,抓着方月琳的胳膊,可我看不清她的脸。
“呵,就因为你,颜家落得个家破人亡,你居然敢说不知道?”方月琳呵呵大笑,声音尖锐地刺耳。
我虽然头昏眼花,却还听得到她的声音,脑海里猛地就浮现出沈三千浑身紫青躺在床上的场面。
像是回光返照般,我抓着方月琳气急败坏地怒吼,“颜东田就是死了也是罪有应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