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在等金余,还是等我。
我跟着下了班的人群偷偷从车屁股绕了过去,绕到路上拦了辆出租车。
到酒店时,看到那天酒席上的一个负责人,他正处理着房客的事情,看到我时有惊讶,似乎还有些疑惑。
我朝他笑了笑,越过他去坐电梯。
到了1203门口,我敲了敲门,门没关,我纳闷地推开门走了进去,“打你电话怎么不……”
那个“接”字还没说完,声音就卡在嗓子眼里。
颜东田拿着匕首抵在我脖子上,笑得很狰狞,“接了,不就等不到你了。”
——
沈三千当初爱上颜东田不是毫无理由的。
当时大一校庆晚会结束,很多人跑出去通宵唱歌,我和沈三千也不例外。
唯一例外的是,我们都没想过,出来时,女孩子都被混混逼到了巷子里。
八九个混混,手拿着棍和铁棒,把男同学的衣服脱.光,搜刮完手机和钱,逼着他们跪在地上。
然后,魔爪伸向女孩子。
月黑风高,暗黑的巷子里阴风阵阵,处处回荡着女孩子或压.抑或隐.忍的哭声。
像是没有乐符的曲子,在肮.脏.恶.心的世界里奏出一段悲怆。
有两个女孩子因为反抗被扇晕。
衣服被撕.裂的声音充斥在耳膜里,刺得整个心脏都砰砰砰。
沈三千使劲拽着我的手,我们一句话都没说,却默契地等待着。
直到有个混混的手从黑夜里伸到面前,沈三千一巴掌扇了过去。
清脆的巴掌声响彻在暗沉沉的巷子里。
所有的混混都停.下.动.作,棍棒在地上拖着滑出刺耳的声音。
几个跪在地上的男同学见势就跑,女同学也找准机会跑的跑,躲的躲。
只有我和沈三千被混混团团包围。
两个混混把沈三千提到墙上,掐着她的脖子就要扇。
我抬脚就踢了一个混混的命.根,再抬脚就被另一个混混抱住腿。
耳边听到难听的公鸭嗓,“哥,这娘们扇了我。”
嘲笑声传来,有个混混说,“那就让你扇回去。”
不等我反应,我就听到破空的巴掌声。
那一巴掌似乎扇在我脸上,疼得我当场就掉了眼泪。
沈三千歪着脑袋,嘴角出血,依旧有恃无恐地瞪着混混,黑夜里只有她一双眼睛亮得惊人。
“瞪什么瞪!臭娘们!”
又是一巴掌。
沈三千歪着脑袋,往地上吐了口血水,慢动作抬头继续瞪着,眼睛黑亮逼仄,像濒死的困兽,只等着殊死一搏。
两个混混架住我的胳膊,我动不了,只能咬着牙,狠狠瞪着眼前这些混混,记着他们每个人的脸。
有谁被八九个混混一起撕过衣服?
我有。
沈三千有。
我们被十几双手压着,外套被撕开,嘴巴被捂住,喉咙里发出呜咽。
一辆摩托车冲进视野。
强烈的车灯晃进眼底。
染着黄头发,一身朋克装,肩上扛着个高尔夫球杆,下来的第一句就是,“哟,方便一起吗?”
这人是颜东田。
他一个人嬉笑着把混混全部打趴下,一个个敲着头问,“来,告诉哥哥叫什么?多大了?有女朋友没有?家住哪儿?”
等混混全部认他做大哥,他大度地甩手让人滚之后,才注意到墙根站着两个女孩子。
像是好玩,他朝我们的方向吹了个口哨,然后转身上了摩托车。
沈三千却在那时候冲了出去,攥着他的袖子问,“你叫什么?”
颜东田痞痞地笑着,“干嘛?以身相许?”
我听到沈三千说,“好。”
摩托车的车头灯亮得刺眼,可这样的灯光下,沈三千的眼睛依旧直直瞪着,她俯身往颜东田嘴角亲了亲,声音缓慢,一字一句。
她说,“我叫沈三千。”
颜东田歪头看了她一眼,伸手摸了摸她的脸,依旧是痞痞的笑,声音里有些嫌弃,“有点丑啊。”
他把摩托车发动,一阵轰隆声响后,他滑出夜幕。
隔着距离,传来他对着风的呼啸,那声音无端让人振作,“你听好了!我叫颜东田!”
沈三千捂着脸,突然泣不成声。
——
“你喂我吃了什么?”
眼前的颜东田一头黑发,穿着简单的黑色衬衫,牛仔裤,一身的痞气。
他把杯子里的水灌进我嘴里之后,一边拿匕首抵着我的脖子,一边把我拖到床边,笑呵呵地问,“没吃过?”
我没说话。
他却直接脱了黑色衬衫,整个人朝我压了下来,声音里满满的报复愉悦,“可以让你快.活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