处罚,就应该光明正大,众目睽睽,而不是在不为人知的地方偷偷摸摸。”
众嫔妃窃窃私语。
“左昭仪说得没错,既然要按宫规处罚,就应该当众处罚,为什么要避开我们?”
“可不是?”
“哎呀谁知道这除衣杖打三十板子,是真是假?说不定,是暗中偏袒,瞒过我们的耳目呢。”
“嘘,郑充华妹妹,别说这么大声,小心皇后娘娘听到。”
“听到就听到!我又没说错。皇后娘娘素来对高贵人多有偏袒,这是众所周知的。”
冯清无奈,只得道:“来人,当众除衣杖打高贵人三十板子。”
王充带了几个内监,抓住了脸色惨白的高贵人。
高贵人这时后悔了。
她不应该如此硬气,应该选择向冯润下跪磕三个响头,学三声狗叫之后,再高声说三遍:我输了!我输了!我输了!而不是凭一时之气,选择当众除衣杖打三十板子。
可是,她已无法反悔了。
有两位内监拿来了一张长凳子,把高贵人按了上去,掀开裙子,——除衣杖打,这是宫中的一种刑罚。皮肉之疼是其次,只要是让受罚者在众目睽睽之下受杖责,达到被侮辱的效果,以长记性,今后不再犯。
另外一位内监,拿了一条长板子,朝了高贵人的臀部落下去。
板子“啪!啪!啪!”的声音,夹着王充的“一,二,三,四……”数声,清脆而响亮。
高贵人起初还死撑着坚强,紧紧咬着牙不吭声。后来随着板子落下的次数越来越多,高贵人的臀部渐渐红肿了起来,终于忍不住,嚎叫了起来,口水鼻涕眼泪直流,打到最后,有血自臀部透了出来。
四个刚进宫的嫔妃心惊胆战看着。
吓得脸青口唇齿白,如惊弓之鸟。大气也不敢出,缩着脖子微颤颤地站着,恐怕发出一丁点儿的声响,自己会连累受罪。
尽管打的不是自己,但已感觉到后宫的无情残酷。
三十板子打完后,高贵人气若游丝,半死不活的,趴了在长凳子上痛苦呻吟,一时之间,无法动弹。
她的侍婢走了近去,把她搀扶起来。
高贵人蓬头垢面,说不出的凄凄惨惨戚戚。尽管哭得只有出气没入气的份,就差没晕过去,但按规矩,还没结束。在几个侍婢搀扶下,到了冯清跟前,跪了下来,磕头谢恩,——被打,也要谢恩。
高贵人脸上满是泪痕,涕泪交流。
哭着道:“妾谢过皇后娘娘。”
冯清沉默了一下,这才道:“高贵人,希望你吸取教训,日后说话做事要知禁忌,三思而后行,定要谨记。”
高贵人哭道:“妾知道了。谢过皇后娘娘。”
冯清道:“回寝宫歇去吧。让太给给你看看,上药,好好休养。”
这事,很快落到元宏耳中。
令人把皇后冯清,还有众嫔妃都叫到观德殿,——除了在寝宫养伤,不能下床的高贵人。
冯润为着自己撇清关系。低下头,声音带着哭腔,可怜兮兮道:“当初妾说了好几遍,妾是开玩笑,不要赌了不要赌了,这多不好。可皇后娘娘和高贵人不听,咄咄逼人,偏要逼妾赌。皇后娘娘甚至还说了,这是多大的事儿,主上怎么会责备?你们尽管赌,到时候如果主上责备起来,她为我们担当就是了。——当时,众嫔妃都在场,都听到了。妾也是迫于无奈,又不敢不听从皇后娘娘的话,被迫跟高贵人赌了。”
冯润聪明,尽挑赌的事来说,而没说高贵人除衣杖打三十板子之事。尽管高贵人被除衣杖打三十板子是她咎由自取,但到底,是冯润不厚道,不依不饶紧紧相逼。
罗贵人首先站出来:“陛下,当时妾也在场。妾作证,左昭仪姐姐说得没半点虚言。”
袁贵人和郑充华一听,也不甘落后,纷纷道:“陛下,妾也可作证,左昭仪姐姐说得没半点虚言。”
李夫人犹豫再三,终于也道:“妾也作证。”
元宏冷眼朝冯清看去。
此时冯清一身鲜卑胡服,低着头,对冯润的指责哑口无言。
反驳不得。
她再笨,也是明白过来,此事,完全是冯润挖好的坑,引她和高贵人掉下去。偏偏她和高贵人没脑子,竟然傻不拉叽的跳下去。
冯清一身鲜卑胡服,落到元宏眼中,觉得特别刺眼。怒气更添了几分,看着冯清,冷冷的道:“皇后,你作为六宫之主,这荒唐的事不但不阻止,还推波助澜,你说,这可是一个母仪天下者应该做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