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过,过了些日子,夏天到来了,我的身体便会没事了。”
冯润叹了一口气。
不敢提孩子的事,怕她伤心。
于是说别的:“四月二十八是我的生辰,就要满十六岁了。主上说,到时候在宫中为我举行一个宴会,到时候你的病完全好了,记得进宫参加宴会。”
任城王妃羡慕:“主上对你真好。”
冯润笑:“任城王爷对你也好。”
任城王妃沉默了一会,然后轻声道:“他的心,并不在我这。”
冯润张大嘴巴:“他心中有别人?”
——其实拓跋澄心中有别人,也不奇怪,他与他的王妃不外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也没有太多感情基础。而且此时拓跋澄已有了三位侧妃,可谓是妻妾成群。
任城王妃道:“他喜欢的那位女子,并不知道他喜欢她。就算知道了也是没用,因为她根本不会喜欢他,她已嫁了人,深爱她的丈夫。”
冯润“呃”了声。
一时之间,也不懂得说些什么好。
任城王妃神情惆怅,茫然,失落,无奈,颓丧的感觉。声音渐渐的低了下去:“尽管如此,我还是深爱着王爷,无怨无悔。我知道我自己的身子不好,却想尽千方百计,要为他生一个孩儿。好不容易怀上了,谁料——”话还没说完,忽然就咳嗽了起来。
有侍婢拿来痰盂子。
任城王妃咳了好一阵子后,一口痰吐到痰盂子去。冯润目光无意中往痰盂子看去,看到吐出来的痰竟然带着暗红色的血。
冯润吓了一大跳。
看来任城王妃这病,病得可不轻。
任城王妃闭着眼睛,喘着气,停顿了一下后又再咳,咳着咳着又再有痰吐出来。好不容易止住咳了,又再有侍婢捧了白开水过来,任城王妃低头喝了一口,清了清喉咙。
过了一会儿,任城王妃幽幽的叹了一口气。
喃喃:“也许,这便是命中注定,这孩儿跟我无缘。”
任城王妃精神不济,神态疲倦,却撑着一口气,说了那么多的话,体力不支,有些上气不接下气。
冯润不便久坐,站了起来道:“你好好休息,过些日子我再来看你。”
任城王妃点点头。
冯润还没走出院子,遇到拓跋澄刚娶进门来的一位侧妃进来要探望任城王妃。见到冯润,走过来行礼:“妾见过大冯贵人娘娘。”
冯润道:“免礼。”
侧妃站直了身子,抬起头来。
冯润看清楚她的五官,不觉一愣。
这位侧妃,有一双跟冯润长得一模一样的眼睛。长长的眼睫毛,滴溜溜的大眼睛,妩媚之中又带着几分俏皮。她高挑的个子,婀娜的身姿,也跟冯润如出一辙。
连站在冯润身后的落依也有几分惊诧。
待那侧妃走远后,落依靠近冯润,压低声音道:“主子,刚才任城王妃说的那位任城王爷喜欢的女子,不会是你吧?”——刚才在房中,落依也听到了任城王妃的话。
冯润没好气,白了她一眼:“去去去,胡说些什么?”
落依不敢吭声了。
这些话,还真的不能乱说。冯润心中也疑惑,拓跋澄喜欢的女子是她?怎么会?
到了客厅见到拓跋澄。
拓跋澄脸色如常,对待冯润彬彬有礼,客气有加,也没什么异常之处。冯润心中笑自己自作多情,真是的,拓跋澄的侧妃眼睛像她,身形像她,也不过是巧合而已。
四月二十八,冯润十六岁生辰到来的时候,任城王妃的病还没有好,仍然是病怏怏的,病情时好时坏,辗转反复。
她没能到宫中来,却差人给冯润送来了礼物。
一把精致的白玉折扇。扇子华美精致,扇骨由上好的白玉制作,扇面则是名贵的天蚕纸,上面熏了一种特别的香料,闻起来气味芬芳。
扇子打开来看,扇子的一面,画着漫山遍野盛开的桃花。成片的花海像彩霞片片,丛丛桃花嵌其中如繁星点点,红得如火,让人眩晕。
扇子的另一面,是一首诗:桃之夭夭,灼灼其华,之子于归,宜其室家。桃之夭夭,有蕡其实,之子于归,宜其家室。桃之夭夭,其叶蓁蓁,之子于归,宜其室人。
这是女子出嫁时所演唱的诗歌。
唱出了女子出嫁时对婚姻生活的希望和憧憬,用桃树的枝叶茂盛,果实累累来比喻婚姻生活的幸福美满。
送礼物来的,是任城王妃身边的一位侍婢。
她转告任城王妃的话:“这把扇子上面的桃花,是任城王爷画上去的,诗是奴家主子写的字。奴家主子说,希望娘娘喜欢,愿娘娘跟主上幸福美满,一生相随同到老,偕手一起齐白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