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那头问我阿临在不在我身边,我时候不在,然后他就说句:“你等着我,我马上来!有事儿和你说。”
我还没来得及说话,陶四就把电话给挂了。
跟着没多久,陶四就带着董昕出现在我视线里。
我眯着眼睛,只盯着一身旗袍盘手而来的董昕。
前几次见她都是在夜场,那边的灯光柔和,以至于我瞧着董昕觉得她五官不赖,人也淡定有气质。可今天迎着日光那么一瞧,素颜的她脸色蜡黄,浅浅的斑点在两颊裸露。要不是专属于她的气场在那,我都差点没认出来陶四身边站的会是董昕。
我没着急下车,直到陶四敲了敲玻璃窗户,我才从车里下来,眼神一剜问道:“陶四,你把她带来做什么?我上回是和她打了一架,可我们可没打出什么屁感情来。”
陶四伸起手,从额头开始往脑袋上撸了几把,挺不好意思地说:“咱找个地方坐下聊,真有事儿,不骗你!大事儿!”
陶四这人虽然对女人随便了点,但对阿临又还算重情义。瞧他这么着急,我心里也起了阵急躁,带着他和董昕在驾校附近找了个茶馆儿包间坐下。
董昕的唇边挂着淡淡的笑容,她就是那种人,不说话都充满成熟女人的气场,这份气场足够掩盖她不擦粉底时的憔悴。
我喝口茶,直接问陶四:“什么事,说吧。”
陶四没吱声,看了眼董昕。
那时候我就明白,今天真正想找我谈事的人可能不是陶四,而是董昕。
她从精致的手包里摸了烟盒出来,抽出一支递扔到我面前。我低头看了眼,自然是没去接,直接丢进了垃圾桶。在我看来,我和董昕不需要交情,不结仇都已经谢天谢地。
董昕没在意我的无理,自己点根,淡定地说:“你要和临哥结婚的事,我已经听说了。劝你一句,离他越远越好。因为这个男人你要不起!你这种无知又年轻的女孩和他不是一路人。”
我当场就笑了:“我要不要得起和你鸟关系?咱俩好像不熟,唯一的交集也就是那天在包间里干过一架。你来劝我离他远点,资格呢?”话音刚落,我一下把矛头转向陶四:“陶四,我知道你打从一开始就没真的看好我和阿临。我不管你们以前怎么游戏人生,怎么醉生梦死,总之他故事的后半段都由我来写,不是什么别的任何女人!明白吗?”
陶四听完我的话,垂个头也不作声响,最后大概是实在憋不住了才说:“临哥为了你赔大了,钱他是无所谓的,他这人一直就大方,不管是对女人还是对兄弟,就没有过斤斤计较的时候。可这次真不一样。”
我突然间就听傻了。
什么叫赔大了?
这时候董昕朝我吐了一口大大的白烟,不卑不亢地说:“前一段风风火火的新闻你应该见了。你和路锋的关系我前段时间也已经听说了。临哥为了骗路锋入局,和他签的是一张合作的合同,而并不是和媒体说的一样,路锋是从一个老板手里夺了地。要知道,做房地产的鼻子被狗还灵,临哥不砸点真金白银进去,人家路锋也不是傻的。出事后临哥为了顺利抽身而退,不想因为合作协议而连带背上路锋在这个项目上的外债,所以把他手里全部的资产都做了假,造成也快要破产的假象。但这事不知道怎么就透了风声,孙霆均已经拿到了临哥破产诈骗的种种证据。只要孙霆均大手一挥,临哥别想再从银行贷一分钱,从今以后名声也会大受影响,根本不可能在商场上再有一点儿立足之地!还很可能因为这件事,真的成个穷光蛋!”
我听得一愣一愣的,虽然没有听得很懂,但大致上也明白了七八分,也恍然回想到阿临纹身的那天,陶四确实提过一嘴,说是阿临签了份合同。
所以总结就是,孙霆均在这起事件上成了关键人物。
回想起那天董昕出现在孙霆均的包间,要没猜错,这回董昕保不准是来为孙霆均带什么话。
我紧紧握住茶杯,低头看着茶面上倒影的自己,问了句:“所以呢?”
“霆总想见你。”
我听完,马上挑起一侧的嘴角,深感孙霆均那变态每次出场必然要搞事,还真是乐此不疲。
短暂的沉默之后,我盯向陶四和董昕,冷漠地问了句:“你们俩到底站在哪一边?是真的好心为了临哥着想呢?还是单纯觉得我不配当商临的枕边人?为什么只要一出事,所有的帽子都得往我头上扣?阿临这次如果真倒了霉,我是不是就成了那个祸水的红颜?活该被所有人骂?”
“你不用管我站在谁这边,你爱怎么怀疑怎么怀疑,我董昕问心无愧。但程小姐,爱一个人设身处地的为他着想是最起码的一点。临哥可以为了你设计这么一个麻烦又不讨好的套,你呢?你又能为他做什么?如果你觉得临哥眼看就要被当成破产诈欺犯你都能无动于衷,那就当我今天没有来过就好!”董昕掷地有声地对我说出这番话后,嗖一下就站起了身,从被动化为主动。
她准确无误地抓住了我的心理。
于是我在她站起来的一刹那,猛得捏住他手腕:“把话说完!”
董昕孤傲地瞧我一眼,慢慢坐回原位,拿起她面前的那杯茶说:“那我也就不和你拐弯抹角了。霆总的意思是今晚九点半,他在酒店的总统套房等你。”董昕挑起眉,充满恶意地补了句:“记得穿裙子,里面就不用穿了。霆总这人,在那方面比较变态!”
我顿觉荒唐地笑出来,眼神从董昕脸上移开,狠狠瞪向陶四说:“陶四,你可真是阿临的好兄弟!”
这便是我早就预感到的人际关系。
陶四尊重我,不是因为我,而是因为商临。
陶四为了保护他所在乎的人可以毫不犹豫的牺牲我,因为商临是他的兄弟,而我从始至终不过是个路人甲!
我痛苦地哈哈大笑,瞧着面前两张截然不同表情的脸:“要是本姑娘不愿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