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起来我们就没办法了。”
“我,我,我这就去渭南,报告给府台大人。”
“府台再报告给藩台,藩台报告给制台,等皇上下令,蝗虫已经铺天盖地,张大人,到那时,皇上会不会怪你不作为?”我心里很气愤,话就说得不好听。
二叔急的直扯我衣襟,却不敢将我的嘴巴堵住,只得告辞道:“大人,我们这就回去了。若是您能说动制台,动员百姓将一场灾难消灭于无形,您可就立下了不世之功德,整个关中的百姓,都会感激你。”
“嗯嗯!”张志清大概急着和师爷商量,敷衍地点头。
从县衙出来,二叔狠狠瞪我一眼:“破家的县令,灭门的府尹,你不想活了?”
我低下头唯唯连声:“二叔,我错了。”心里却祈祷我的激将法能起作用。
第二天,县衙毫无动静,第三天亦是如此,我再也忍不住,让人提着铜锣到处吆喝:“尹府收蚂蚱干——一斤蚂蚱干一斤钱——”
整个华阴都炸了锅,一斤蚂蚱干一斤铜钱,老百姓看到地里快要旱死的禾苗,哪里还顾及什么神虫不神虫,都跑到地里去抓虫,我让人四处宣扬,用开水将虫子烫死,晒干就收,童叟无欺,绝不食言,一时间,整个华阴县到处臭气熏天,老百姓家家户户都晒着死蝗虫。
二叔和大哥都被我的胆大妄为气坏了,这两年,家里的收入激增,他们都知道是我的功劳,如今看我败家,他们又气又恼火,还无奈。
大哥这天来到我屋里,谴走下人,眼神定定地看着我:”三弟,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
我郑重点头:“大哥,你放心,我绝不会败家的,你只管好好读书,考上进士,光耀门楣,家里的吃穿用度,就不用操心了。”
大哥叹息一声:“不是钱的事儿,三弟,一斤干蝗虫一斤铜钱,你这回风头太劲了,要知道出头的椽子先烂。”
“出头?你们读书人考上秀才考举人,考上举人考进士,每一次考试,谁不希望自己能排第一啊?那不是出风头?”
大哥气得跺脚:”这和那个能比吗?考得好,证明学问好,学问好,受人尊重,谁想害你,都得掂量掂量。你这个,还不知道带来什么呢,若是惹恼了县里府里那些官员,咱们家可就招来灭顶之祸了。”
我叹口气:“大哥说的是,可你想过没?若是真的起了蝗灾,别说一年没有收成,就是三年颗粒无收,咱们家存的粮食也足够吃的,可是,村里的人、整个关中百姓,可要饿肚子了,你说,咱们家到底要不要赈灾?赈灾吧,根本养不起那么多人,若是不赈灾,咱们良心能过得去吗?
大哥长长叹口气,愁眉苦脸地道:“确实好难选择,咱家这底子,只要附近几个乡村的百姓,来吃几个月都能吃的底儿掉,别说更多的人来了,可眼睁睁看着他们流离失所,大哥也做不到。”
“那就尽最大能力减缓灾情啊,大哥,人活一世,若是能图个问心无愧,也不枉来走这一遭。”
大哥的激情被我调动起来,他以手击掌:“好一个问心无愧,三弟,你读书比我少,做人却比我磊落,大哥实在羞愧,实在羞愧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