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座的都是冲着玄天九玉而来,虽觉得那虬须汉子和周大仙斗嘴十分有趣,却也想听听周大仙关于玄天九玉的卦辞,于是,都安静下来,一齐望向周大仙。哪知周大仙并不接招,面带一副波澜不惊的表情,神秘兮兮的说道:“玄天九玉是什么模样,何时出世老夫是卜不出来的,但老夫已经算定,再过片刻,这里将会有血光之灾,所以尽管此时风雪如此之大,老夫亦不会在这里停留。”说着,周大仙收好包子,拉着周晓玉,头也不回的走出店外。
走出十几步后,周晓玉偷偷的问周大仙:“爷爷,你怎么算出来片刻后这店里会有血光之灾?”
周大仙捋着胡须说道:“昨天咱们不是碰上玉罗山的人了吗?这次玉罗山带队的人是江湖人称“战神”的玉珠子,那老家伙嫉恶如仇,脾气暴躁,绝不会和魔道之人在一个屋檐下用餐,他们人多,又抬着轿撵,走得虽不比咱们快,但估计现在也快到这里了,这酒家里坐着好多魔道中人,你说,到时候会不会有一场大战?所以,丫头,行走江湖,凭借的不仅仅是道行多高,很多时候还要凭借自己的脑子,今天爷爷给你上这一课,一会儿歇脚吃包子的时候别和包子一起吞到肚子里去了。”
“歇脚吃包子?爷爷,这大风雪,咱们到哪里歇脚吃包子去啊?”周晓玉惊奇的问道。
周大仙得意的一笑,故作神秘的说道:“爷爷我这些年走南闯北,西征东进,天下山河早了熟于心,距离这里不足五里就有一个山洞,冬暖夏凉,正是咱们躲避风雪的大好去处。”
祖孙俩人说说笑笑,渐渐远去,而野店之内,正魔各路人马暂且消除了戒心与隔阂,相互讨论起玄天九玉的下落来,更有好事之徒,直接问莫老四道:“莫老四,这些年你行遍天下,各类江湖传言,真的假的,你都听过,你说,这玄天九玉到底是个什么模样?”
莫老四没有回答,只是说道:“小老儿刚刚学到一首新曲,讲得就是这玄天九玉的,众位客官若有意,小老儿我在这里弹唱一番,可好?”
众酒客一听有曲可听,还和玄天九玉有关,齐声叫好,莫老四拨弄了几下琴弦,待四周渐渐静了下来,便再展歌喉,边弹边唱起来。莫老四所唱之事正是新近发生的一桩灭门惨案,说的是一个修道世家,被仇人诬陷,说其藏有一幅藏宝图,凭借该图就能找到玄天九玉,随后,一夜之间,这修道世家满门一百七十余口全被杀死于山庄之内。这是一桩谜案,至今未破,莫老四在唱词之中加入了对惨案之惨的种种想象和描述,让人听起来心惊胆战,黯然神伤,一曲唱罢,在众人尚沉浸在惨案之惨的悲痛之中的时候,莫老四悠悠长叹道:“有道是,神仙打架,凡人遭殃,因这玄天九玉,多少人家破人亡,故在小老儿我看来,这玄天九玉绝不是祥物,这玄天九玉到底是个什么模样,是一块玉璧,还是九块一套,漫说小老儿我一概不知,就算有人告诉小老儿我,我也会捂住耳朵不去听。因为谁若知道玄天九玉的模样,谁就会成为天下各派势力争夺的对象,到时候,来去生死皆不再由己。”说着,莫老四向店家支取了分红,摸索着向后面找地方休息去了。
夜已深沉,众豪客们兴致依旧不减,大口的喝酒,大声的讲着江湖上的各类趣闻佚事,大家正在兴头之上,忽然,只听“吱嘎”一声,店门又被推开了,一个身着青衣的少年闪身进来,朗声道:“玉罗山传功长老玉珠子驾到,店内魔道诸人赶紧离店回避。”店内的众酒客听到玉珠子的名号,有人欢喜有人愁,只见一个银发老者几步走到那青衣少年面前,拱手说道:“这位小哥请了,玉罗山乃名门正派,总该讲先来后到的规矩吧?”
青衣少年上下打量了那银发老者一番,说道:“我若猜得没错,阁下是连寨的吧?隶属归灵山庄?”那银发老者点头称是,那青衣少年不再说话,只见剑光一闪,那银发老者猝不及防,胸膛已被剑气洞穿,他捂着胸膛,双目大睁,似乎不相信眼前的这一切是真的似的,踉踉跄跄后退了几步,便扑倒在地。
四周沉默了片刻,随着几声“找死”爆响,十几个人手持各类兵器,向那青衣少年招呼过来,那青衣少年嘿然冷笑,却并不躲避,只见少年身后紫气大涨,只听得几声惨叫,那十几个人便躺倒在地上不动了。青衣少年轻蔑的笑笑,又朗声道:“请魔道诸人赶快离开,否则,这地上躺着的便是榜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