赶忙就来门口等着给小姐报个信,小姐你快想个办法吧。”
杨景昊虽是男子,但到底还是个孩子,听到杨德海大发雷霆还要请家法,一张白皙的小脸就越发吓得煞白,伸手就揪住杨紫心的衣摆:“姐姐,怎么办,我们今晚会不会被爹打死?”
“别说胡话!”杨紫琪也紧张到不行,赶紧出言喝止住杨景昊,他的话只会让自己这一帮人自乱阵脚。
杨紫心蹙眉思索了一会儿,今天这样的大浪都挺过来了,她绝不能被现在这样的局面打倒。
“这事情,老太君不知道么?”杨紫心先问秋菊。
秋菊答道:“老太君身子不是一直不爽利么,今日二小姐闹腾的时候,老太君刚服药睡下了,所以院子里的人都没敢去吵老太君,这才让人寻了老爷来主事的。”
以老太君以女戒为人生基准的性子,要是知道杨紫月今日在才子文会上出了那么大的洋相,就算平日里再怎么宠爱杨紫月,这时候都不会给她好脸色,何况她一回来还闹死闹活,更是会让老太君不爽快。
因此,说得好听是不去打扰老太君休息,但实际上八成是廖姨娘吩咐了不让人惊扰老太君,反而是叫了一直把杨紫月放在手心里捧着的杨老爷过来。而自己平日里又和杨德海不亲近,以前也没少在廖姨娘的暗示下顶撞杨德海,这次廖姨娘等人先去上了眼药,自己这边当然是落不得一个好。
杨紫心便吩咐秋菊:“秋菊,你现在去帮我找良辰,让她去告诉老太君,说我今日在才子文会上得了棋场第一,四小姐得了诗场女组第一,大少爷也入了诗组的四强,让她只管把话往好里说。”
“好!”秋菊见杨紫心沉稳的样子,心中也莫名安定了许多,连忙点头就要走。
杨紫心又叫住她:“记住,千万不要提二小姐自杀的事,也不要提我们被叫去大厅训话的事。”
秋菊疑惑不解,这不是要搬救兵么?怎么连个情况都不透露给老太君?只是看杨紫心眼神坚定的模样,秋菊也没说话,反正小姐比她聪明多了,按着小姐说得做便是,遂应了一声,娇小的身影就闪入了府门中。
杨紫心看着秋菊急匆匆离开的背影,心中却是感叹的,没想到这个时候居然还有一个忠心耿耿的丫鬟在自己身边关心自己,若不是她先来通风报信,自己就是有防备,恐怕也来不及做准备,到时情况就会很被动了。
“走吧。”杨紫心深呼吸了一下,看向自己的两个弟弟、妹妹,“别怕,一切有我。”
杨景昊信赖地看着自己的长姐,跟着杨紫心向杨府高大幽深的大门走去。
杨紫琪跟在后面更是莫名眼眶一热,这三年多来,她一个人承受丧母之痛,又一个人忍受青灯古佛的寂寥,已经有多久没有感受到来自亲人的照抚了?杨紫心那句“别怕,一切有我”,让她心中的所有防备都瞬间崩塌,如果说以前她还对杨紫心持有怀疑,那么,从这一刻起,她将会坚定不移地追随杨紫心的脚步。
夜晚的风凉意深深,黑色的天空低压压地沉,将这个注定不会平静的夜晚压抑得更加难以呼吸。
杨紫心等人一进府门,就有那小厮一路小跑着过来,低垂着脑袋恭敬却冰冷地请道:“大少爷、大小姐、四小姐,老爷请你们去大堂问话。”
无需多问,杨紫心等人便顺从地跟着小厮沉默地走向大堂,刚站到堂屋的大门口,一只白底青花的瓷骨茶碗盖就凌空飞了过来,要不是杨紫心闪得快,那茶碗盖至少也要将她的额角砸个青紫!
“啪嚓!”那茶碗盖贴着杨紫心的面颊而过,狠狠摔碎在地上,崩裂的声音在这沉静的黑夜里响得格外惊人。
“孽障!你还有脸回来!”杨德海怒骂的声音紧随而来。
杨紫心低垂着眼帘,让人看不清她此刻瞬间冰凉的心思。她只当杨德海偏爱杨紫月,却不料他竟然已经到了连问她一句都不先问,就单凭一面之词定了她罪的地步,又毫不手软就对她出手,而这就是自己的父亲……
杨景昊快步上前,仔细往杨紫心脸上瞧了,确定没有受伤,才带着些薄怒对杨德海说:“爹,我和姐姐们做错了什么?”
“你闭嘴!和你四姐姐滚到一边去,我等会儿再收拾你们!”杨府男丁本就少,杨德海到底舍不得责骂自己这嫡长子,瞥一眼站在杨紫心身侧的杨紫琪,想想这孩子也是刚从庙里守孝三年回来,此次的事情与她关系也不大,就一并排了出去。
杨景昊还要再辩,被杨紫心拉住手腕,对他摇摇头,示意他和杨紫琪听杨德海的话。
“怎么?还站在那里,是不是还要我来请你们进来?”杨德海怒气十足地呵斥。
杨紫心等人便跨进门去,廖氏和杨紫月、杨景初坐在大堂旁边的红木扶椅上,杨紫月一脸的生无可恋,只在那暗自垂泪,好像没看到有人进来。而廖氏和杨景初望过来的眼光里飞得出刀子。
杨景昊和杨紫琪被侍女请到另一边的椅子上坐下,杨紫心一人孤零零的站在大堂中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