畏这才知道钟笛倒不是没在京城,只是今天有事情,不知道什么时候能赶过来。
看到大家提起钟笛时神情古怪,吴畏有些疑惑,他在陆一师的时候,和钟笛也有书信来往,知道这家伙一心想要作记者了解民间疾苦,不过后来他去了俄国,钟笛的信也寄不到他手上,倒不知道这小子现在做什么。
他知道罗周道和钟笛关系不浅,低声问了一句,罗周道在同学们面前也没有平日的谨慎,笑道:“那小子现在可了不得,正忙着君子好逑呢。”
吴畏不禁有些莫名其妙,心说钟笛这些人最年轻的也二十出头了,这个年纪泡妞用不着这么奇怪吧!
听了吴畏的话,众人都笑,一个学生指着罗周道笑道:“当然不奇怪,这小子下手快,现在都有儿子了。”
众人哄笑声中,罗周道很认真的给大家解释,“是女儿,千金。”言语之中,看起来对第一个孩子不是儿子很是惆怅。
“没事,反正你还年轻,继续努力呗。”他身边的人也不以为意。他们这些燕京大学的第一批学子都是眼高于顶的人物,寻常女子很难让他们动心,这个时候结婚生子的还真不多见,自然也没有罗周道那样的感触。
罗周道也只能苦笑,向众人骂道:“我又不是第一个生孩子的。”
这句话的语病又让大家笑了好久。然后吴畏听到有人提起秋卫卿的名字。
他心中一动,问道:“谁结婚比你还早?”
“秋卫卿啊。”罗周道笑道:“你应该认识吧。”
吴畏心中剧震,脸上却不动声色,听罗周道解释后才知道,原来那次秋卫卿和自己同船去上海,就是因为她查出身怀六甲,奉婆家之命回老家待产去了,亏他和秋卫卿同船十余日,竟然完全没有看出来。
这时候虽然风气渐开,但是像这样当众谈论良家女子的私事仍然被认为是很不礼貌的行为,非君子所为。所以罗周道和吴畏说了几句,就又回到钟笛的身上。
这次吴畏终于明白为什么大家提起钟笛的时候表情都会那么奇怪了,原来钟笛果然如愿进了京华时报做记者,不过还没干出什么名堂来。现在他正在追求报社里一位很著名的女记者,这位女记者比他至少大十岁。
众人提起这件事的时候,虽然表现得有些不以为然,倒也没有太多鄙视的意思。原来是有人见过那位女记者,觉得除了那人年纪大了一点外,相貌才华倒也配得上钟笛,大家都是新时代的人物,只羡鸳鸯不慕仙。门当户对这种事,还要再等一百年才会重新回到学生们的脑子里。
只不过钟笛家里人可没有这么想得开,听说了这件事后,钟老爷子大为不满,已经专程从绍兴赶过来解决这件事。
吴畏倒是知道钟家是江南大族,笑道:“这是要见家长的节奏吗?”
“哪啊。”罗周道一口的京片子,很不以为然的说道:“据说老爷子和钟笛有约定,娶姨太太不能比钟笛小,所以钟笛最小的小妈也就比钟笛大一岁。问题是当初老爷子想得不够周到,忘了约定儿媳妇的岁数,这要是娶个儿媳妇和亲婆婆同年,那面子放哪里放,这当然是来棒打鸳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