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李英歌心田涟漪更甚,一直提着的裙摆随风飒飒作响,卷着拱桥石阶翻飞如浪,停歇在矮塌之前,不管萧寒潜曲腿欲回座,张手就抱,本该抱他的腰,却胡乱揽住他矮身落座的宽阔肩膀。
她攀着他的肩背,一个半坐一个站着,换成她居高临下垂眸看他,对上他惊愕的视线,嘴角就不自觉翘起来,“信国公左迁中军都督府的事,你也早知道?所以特意向皇上求了荐贴,将来好让我再对小承铭’施恩’一次,也好让他海阔天空,却依旧牵系着我这个出嫁女?”
“人心易变,利益不会变。”萧寒潜语气略带讥诮,冷脸转而不虞,皱眉道,“怎么满脸是汗?常青怎么伺候你的?”
他眼中惊愕不假,着实没想到小未婚妻今天如此孟浪,上来就抱他。
他怕吓退她难得的主动,心下暗笑,面上不显。
只是他的算计,不是她的想法,他无意强加于她,只需她接受他安排好的事。
遂点到即止不再深说,就着矮塌退到另一头,带着李英歌对面而坐,挑眉打量她,“天这样热,怎么不带团扇?在常青那儿?”
团扇被他用来做过“坏事”,李英歌自那之后就没脸再随身携带团扇。
听他暗含戏谑的口气,耳根不争气的泛红,攀着萧寒潜的手却没因落座而收回来,闻言反而蜷起手指,攥起他肩上带着凉意的衣料,仰着头凑近他,嘟囔道,“我一路走着来的,寡虞哥哥,你帮我擦汗。”
他点到即止,她也无意纠结,只放任心田涟漪暖暖荡漾,无耻卖萌,无耻撒娇。
萧寒潜心口重重一跳,几乎升起一股受宠若惊的错觉。
他的小未婚妻,今天很不一样。
他有疑惑又有些理不清的了悟,嘴里却依旧嫌弃,哼道,“你真是越活越回去了,净手净面梳头,如今还要我帮你擦汗?你这未婚妻当的,天下无双。”
偏又口嫌体正直,身上没带汗巾,就探身越过矮几,抓起盖在纳凉冰山上的细棉布,挑起李英歌的下巴胡乱往她头脸招呼,动作看似粗鲁,真着落到脸上,触感却轻柔。
李英歌由着他犯别扭,半阖着眼答他的话,“寡虞哥哥,我不是专程来气你的,也没觴ìng交钤交厝ィ闶俏椅蠢捶蚓也灰G嗷蚱渌怂藕颍闼藕蛭遥缓寐穑俊�
好极。
萧寒潜心里答道,眼中笑意几乎藏不住,借着细棉布盖着李英歌的脸,擦汗的动作不自觉慢下来,薄唇缓缓勾起来,假作不满的长长哦了一声,“不是来气我的,那是来谢我的?没看出来。”
说着一顿,面上笑意尽收,忽然收回细棉布随手一丢,另一手捂上李英歌的脸,抓过细棉布的手掰着指头数数儿,皱眉道,“我一时忘了,不该用这冰过的布给你擦脸。你的小日子……来干净了?”
他还在宫里时,私下问过元姑姑,道初长成的小女孩日子不稳定,有长有短,更甚者有一来半个月的。
他听得惊奇,此刻反应过来,不无懊恼。
怪他一心逗她,一时大意了。
李英歌愣愣看他长指算过一遍又一遍,双颊红晕横生,转瞬盖过面上残留的凉意,她偏头,蹭了蹭捂着她脸的干燥大手,声若蚊呐的报了个天数。
萧寒潜不掰手指了,本该放松的心,却因她乖觉无比的小动作,再次重重一跳。
他的小未婚妻,今天真的很不一样。
他该不该迎合她?
会不会他一主动,她就不主动了?
萧寒潜心念闪动,肩上攀着的小手却忽而加大力道,带得他倾身靠向对面身前的小人儿。
“寡虞哥哥。”李英歌眼睫止不住的乱颤,拉着他贴上自己眼前,侧过脸对着他耳语,“我是来谢你的。你要我怎么谢你?”
你要怎么谢我?
这本该是他回回逗她欺她的惯用开场白。
如今说这话的,却成了她。
萧寒潜的眼睫也止不住颤了一颤,他暗觉受用,薄唇微启,却一时不知该如何作答。
他不作声,李英歌抿着嘴退开几分,二人相距不到一指距离,她不看他,低低道,“寡虞哥哥,要不要吃凉粉果?”
此凉粉果,非彼凉粉果。
萧寒潜心头顷刻间掀起惊涛骇浪,面上却绷得紧紧的,不碰她不答她,抬手盖上自己的双眼,讶然道,“小狐狸,你真不害臊。”
不害臊就不害臊吧!
李英歌一鼓作气,只怕再而衰三而竭,额头抵上萧寒潜盖着双眼的大手,学他曾经对她做过的,轻轻啄吻一下,不轻不重咬着他一瓣薄唇,含糊着声音道,“寡虞哥哥,你不吃,那我吃了……”
她说到做到,咬他含他,一旦抓住空隙,就主动将自己喂给他。
舌尖交缠的热度流窜全身,李英歌觉得自己一定是疯了。
她想见他。
更想欺负他。
发乎于情止乎于礼,在心境动容之下,原来哪儿哪儿都止不住。
她松开攥着他肩头的手,改而勾住他的脖颈,迫他低头,半吊在他身前,仰着头微微启唇,在他嘴里,轻轻一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