溺。
“嘿,姐。”不知道她什么时候结束了约会坐在了我对面,直接拿起我面前的饮料咬着吸管。“姐你刚刚在想什么啊?”
相对于我对她的了解,她对我,一点都不了解,我能从她的表情感受到她的想法,而她不能体会到我。
“没什么,该回家了。”我把书塞回包里,外面的雪好像已经停了,满世界的苍白。
可能是约会很开心,她挽着我的手臂蹦跳着踢着地上的雪。
登上了公交车,似乎因为不是上下班的时间,车上人不多。
几乎快到要下车的一站了,那个十字路口,我越过李冉看到了车窗外,那辆失控的大货车…
我能感觉到血液的流逝,她在我身旁我握着她的手她虚弱的叫我“姐姐…”
应该是被那个大货车撞到了吧,车厢是不是扭曲了,我好像听到到了母亲带着哭腔的声音,还有的,是救援的人吗?
前后两个座椅之间形成的小小空间里,透过破碎的玻璃我看到碎石和水泥板,压迫感简直让我透不过气来。
失血的症状越来越严重了,头脑已经开始眩晕…
“这块板子下面压着您的两个女儿,但是如果要营救只能救一个的话,您…”
“救冉冉,救小冉!救妹妹!”
我恍惚听到了这样的对话,母亲她毫不犹豫的就决定救李冉啊,我知道她也听见了,在狭小阴暗的空间里,我看到她的眼睛里闪耀着希望。
明明我们都是一样的,明明,凭什么他们都不爱我,所有的人他们都不爱我,只要有李冉在,只要有她在,没人会在意我…
我翘起嘴角,这样的笑容不知道李冉看到了吗?我觉得我现在的表情,就像那时她躲在母亲身后的笑是一样的,我们都是一样的一样的脸,一样的心,一样的恶劣,我们是一样的恶魔…
我伸出手捂住了她的嘴,学着她的语气用我最大的力气叫在外面做选择的那个女人“妈咪…我在这里快救我啊…我好疼…”等到他们已经确定了我的位置我才放松下来。
我看到了,她瞪大了眼睛眼里满满的是震惊和不可思议。
我另一只手伸出一根手指放在嘴边“嘘,不要说话。”
“我们是一样的,我想活下去,阿冉,我来替你活下去。”我低声的温柔的对她说,她已经说不出来话了,失血再加上惊慌让她完全开不了口,我抚摸着她的脸颊,这张跟我一样的脸庞,马上就要以我的名义而死去。
我想我可以扮演好她,我了解她的每一个动作每一个表情。
她好像已经陷入了昏迷,我几乎是宠溺的看着这个将作为我死去的女孩儿,温柔的想抹去她脸颊蹭上的一抹血迹,这个女孩儿一直到以后都应该是闪耀的。终于最后依旧敌不过身体的本能,我也昏了过去。
“母…妈咪,姐姐呢…”躺在病床上刚醒过来的我对那个坐在床边的女人说,感受到对于我来说无比陌生她的温柔关爱,趁着她低头扭头擦眼泪的时候露出一个微笑。
再次见到她,我几乎已经痊愈,只剩一点点伤疤,我完美的扮演了她,扮演她去哀悼那个死去了的我。
我借口要跟我亲爱的姐姐单独说说话,独自一个人在墓碑前,我坐在墓碑旁边,靠在冰冷的墓碑上,就像靠在她的肩膀。
阳光很好,暖暖的照在我的脸上,好像连墓碑都没那么冰冷了,这是属于李燃的,我的墓碑。
“阿冉,我会好好的。”
“李燃,再见。”
陈言反应过来,连忙上前来到我面前,伸手在我脸上拍打:“李冉,李冉,醒醒,快醒醒啊。”
我只觉得自己掉进了深渊里,一圈又一圈的楼梯消失,身边没有了光亮陷入黑暗,我慌乱的挥动手臂,身旁却是虚空,摸不到任何东西,耳边突然响起了陈言的声音,这对于我来说无异于救命稻草,我的情绪更加激动起来:“陈言,我在这里,救我,救我。”
陈言跟杜青两人,只看见我不断挥舞着双臂,嘴里不停呼喊着救命。
“快救她。”陈言最先握住我的手,杜青随后,两人用力将我拉起。黑暗中不知道从哪里伸出两只手握住了我的手,用力一拉,把我从那深不可测的楼梯里拉出来,眼前的场景突变,陈言跟杜青看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