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着她握着杯子的手不自觉的握紧,白玉容归这段时间还在宫内,自己的这一举动说到底还是促成了他的野心,他定然不会阻扰。
苏闻老奸巨猾纵然知道这一消息,想必也不会心思打乱,青瑶虽是异子,但是却不是致命的,所以他仍可以照着他的计划走。
那么还有什么变化?
还有什么是她没有想到的。
钟诺涵见苏珝错没有答话,反而表情愈发深沉,不由心头一突,“妹妹可是想到了什么?”
苏珝错霎时回神,目光中的阴色敛去,剩下了一贯的冷淡。
“没事,只是突然觉得身子有些不舒服,怕是不能再与姐姐细聊了。”
钟诺涵见她脸色偏白,气色有些盈亏,不像是装的,虽然疑惑却也没多怀疑,起身道:“既是如此,那姐姐就不打扰妹妹休息了,这几日天气转寒,妹妹身子之前有大亏,还是应当多多注意才是。”
“多谢姐姐的关切,妹妹记住了。”苏珝错未起身,只是颔了颔首。
“嗯。”钟诺涵说着便往外走。
然而没走几步,就听见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自外面传来,紧接着素来冷静的丘嬅从外面惊慌的跑进,见到钟诺涵走到门前,沉声道:“娘娘,出事了!”
钟诺涵见她表情凝重,脸色亦是一沉,看了看因为听到丘嬅的话而脸色微变的苏珝错,便退步到里处的苏珝错身旁,道:“好好说,出何事了?”
丘嬅深吸了一口气,方才稳住了自己的语气,道:“刚刚乾和殿的内线来报,陛下早朝退下没多久便吐血昏厥,至今未醒,正巧苏妃娘娘前去乾和殿找陛下,遇见了此事,立马找了太医院的主院亲自前来,他与陛下身旁随身携带的鬼医都得出一致结论,说陛下是中毒了,且昨夜便中毒了,如今一夜过去,毒素已经沁入五脏。苏妃娘娘大怒,细细追问了乾和殿内所有的人,他们众口一词,都说……”说着她脸色发白的望着苏珝错,“说昨夜庄妃娘娘在殿内侍寝,中途再无人进过殿中。”
钟诺涵一听,不由的心惊肉跳,陛下竟然会中毒,竟然恰好是苏珝错前去侍寝的时候,这……
苏珝错听闻这个消息,先是一惊,而后沉下了脸,今早她离开时,温陌君呼吸均匀,气息绵长不像是中毒之症,但是此刻却陷入这般惊险的境地中,而苏蔓吟刚好赶到,这是不是太巧了!
“那现在那边是什么光景?”钟诺涵见苏珝错也是大惊,想来她定然什么都未做,镇定下来又追问道。
“详细情况,奴婢已经不知了,此刻乾和殿内人仰马翻,奴婢认为娘娘与庄妃娘娘还是尽早过去看看才好。如今陛下昏厥的消息是苏妃娘娘下令死死封口的,还未对外宣布,此刻还是几位娘娘共商得好。”
钟诺涵赞同的点头,此刻诏月已经风起云涌,她们必须紧紧拧成一股绳,否则外面别有用心的人得知陛下倒下,定会趁火打劫,甚至做出更大胆的事。
“庄妃妹妹。”她看了看一直凝色沉思的苏珝错,提醒道。
苏珝错微微回神,起身从榻上下来,不等元香伺候,径直拿过披风,就与她往外走,临出门的时候,她伸手抓住了钟诺涵道:“此行妹妹无法保证能全身而退,所以有件事要叮嘱姐姐。”
钟诺涵心头一紧,见她眉色凝重,只得答:“妹妹请说。”
“这件事发生得蹊跷,不管他们如何说,妹妹始终认为其中大有隐情,而且还是不能被发掘的隐情,若是妹妹被苏妃以莫须有的罪名拿下,那姐姐一定要记得不要轻信白玉容归,他并非你们看到的那般浅薄。”
苏珝错知道白玉容归在宫中这件事一定瞒不过他,若是他知道温陌君出事一定会趁乱出手,打诏月一个措手不及,当时候群龙无首的诏月,纵然有苏闻之才,楚衔玉之兵,也未必是运筹帷幄,蓄势待发的他的对手。她只有趁着自己与他再度决裂的消息还未传递至钟诺涵处,让一直与他紧密合作的钟家先起疑心才能有所迟缓,为苏闻与楚衔玉谋得一点时间,有所准备。
钟诺涵一听,登时心弦紧绷,她一直认为白玉容归是人中龙凤,认为他谋虑深渊,思虑千里,手中德才兼备的人更是比比皆人,这样的人已经不能用浅薄来形容了,但是与他相识甚深的苏珝错竟然以浅薄来形容他。
那对方到底该多神通广大?
但是此刻不是想这个的时候,虽然她的心已经偏离了诏月,但是此刻她仍是诏月皇妃,陛下出事自己自然不能置身事外,须早早赶去。
“好,本宫记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