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但笑不语,只是看向纤纤。
纤纤羽睫轻抬,一双剪水瞳如同两泓清泉,声若娇花,“皇上,民女方纤纤乃是方家自幼养在道观的女儿,因着生下来时身子太过孱弱,有道士断言民女若不养在道观里,只怕活不过三岁,家母就算再不舍也只能含泪将民女送去道观里了,直到最近的几日,才被接回到方家。”
苏泽恒点了点头,又将她上下打量了一番,“难怪朕会觉得你一走出来的时候竟有种遗世而立的仙姿,竟有些……”像杨沐菲,他端起茶杯,似是有意掩饰什么浅饮了一口,“那么你这身子现在如何了?”
纤纤抿唇而笑,颊边两个梨涡若隐若现,“回皇上话,已经大好了,这回是随着家姐一同来行宫的。”
苏泽恒扯了扯领口,只觉得有些口干舌燥,喉咙里就像是灌了沙子,“这么说……那日御驾冲下山崖,就是你告诉御林军闻到了那……”他擦了擦额上沁出的薄汗,“那股草药味?”
纤纤缓缓摇了摇头,“纤纤身子弱,一直待在马车里,并没有闻到什么药味。”她可是太后才命人快马加鞭带来这里的,虽然知道御驾出事了,却并没有与车队一同前来,断然也不可能嗅到什么草药味。
太后听闻纤纤这话,眸底的些微担忧尽数散去,果然是个机灵的丫头,只要她能让皇上明白自己对杨沐菲的在意程度,助杨沐菲重获圣宠,坐上后位,将来留着她也无不可。不着痕迹的睨了一眼苏泽恒,“皇上觉得这纤纤如何?”
苏泽恒双眼几乎钉在了纤纤身上,木然的点了点头,“甚好。”
太后眼底笑容不觉更深的继续说道:“那就让纤纤在皇上身边做个宫女,如何?”
苏泽恒眼底快速闪过惊喜,然后挑眉看向纤纤:“如此佳人岂可做一个宫女。”
“那皇上以为如何?”太后脸上的笑容不改,只就有一下没一下的拢着杯中茶叶。
“这……”苏泽恒眼睛转了转,“朕……”
太后笑着抿了一口茶水,“所谓窈窕淑女,君子好逑。这纤纤自幼受道法熏陶,性子纯澈温婉,皇上身边最是缺少这样的女子,哀家方才也问过纤纤的意思,皇上若是喜欢,便带着纤纤离开吧。”一句话既称赞了纤纤,又暗讽唐婉乃是性子狐媚,并不适合留在皇上身边。
苏泽恒此时早已忘记了外边还有一个正跪在地上的唐婉,只一瞬不瞬的盯着纤纤,随着太后话落,纤纤冲苏泽恒盈盈抬眸,那一眼是说不尽的妩媚勾人,却又不失雅致清灵,当下苏泽恒就觉得仿佛心尖被羽毛轻轻挠了一下,浑身的那股燥热越加强烈了几分。
茶水里有东西?!
苏泽恒狐疑的皱了下眉,心中知晓太后的意思,便也没有点破,只是尽量绷着嘴角,让自己看上去很平静。
太后冲纤纤使了个眼色,纤纤便款步来到了苏泽恒的身边。
苏泽恒看着已经靠在怀中的人,瞳孔骤然一缩,莲香!
难以置信的又凑近了嗅了一下,不禁疑惑的皱了下眉,“你这莲花香可也是自幼就携带着的?”
纤纤眸光一转,“皇上,那自幼就体携莲香的是莲花仙子,纤纤自幼喜莲香,家师便收集莲花,制成了熏香,许是纤纤身上沾染上了熏香吧。”
苏泽恒目光忽然沉了一下,喃喃道:“莲花熏香……”而后握住那只纤长白皙的手,对太后说了句“母后早些安寝,若是眼睛还不舒坦,朕一会儿宣御医来。”便揽着纤纤的纤腰走出了佛堂。
佛堂的大门再次被两个太监打开,沉闷的声音里,唐婉满怀希望的抬头看着那走出来的人影,竟是惊得说不出一句话来。
此刻,一室暖黄色的烛光泄了出来,打在唐婉的身上,直显得她是那般孱弱,她望着苏泽恒怀中正巧笑倩兮望着她的女子,什么也来不及想,便膝行过去,对苏泽恒道:“皇上,她是谁?”
苏泽恒皱着眉头,字字清晰而缓慢的说道:“她是母后为朕新挑的女子方纤纤,婉儿,你有没有闻到,她的身上也有莲花香呢。”
唐婉立时色变,果然莲香阵阵,她拧着眉,极力想要压下心里的惊涛骇浪,“是啊,方姑娘的莲香也、也是……是自幼携带的吗?”
苏泽恒一直凝着她的脸,看着她眼中那极力压制的慌乱无措,他只冷冷的一笑,“婉儿,她这身上的莲花熏香可不似你一般,身具莲香。母后这几日眼睛不舒服,她又如此看重于你,你便留下来陪母后好生说说话,抄抄佛经,朕会日日来看你的。”
言罢,他拥着纤纤便离开了,唐婉只觉得心中痛极,她无助的回望了一眼那佛堂里正不言不语的看着这一切的太后,心中除了恨还有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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