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泽眉头一皱,阿浔的一腔热情顿时被冷水浇灭,她正要撒娇,就见祁天启骑着高头大马而来。
祁天启也听到了小姑娘那欢快的语气,他一个愣神,在马上颠簸了几下。
在他记忆里的她,怯懦自卑,总是远远站在阴暗的角落里,也不知从何时起,他再见到她,总觉得她仿佛换了一个人。
开朗活泼的不像话。
他不知不觉的看了小姑娘几眼,见她不情不愿的低着头站在玄泽身边,他敛了分散的心神,提醒道:“国师大人,此去路途遥远,我们立即启程?”
玄泽偏头看身侧的小徒弟,“东西可全部收拾好了?”
阿浔早已迫不及待了,兴冲冲的点头:“都收拾好了,什么都没漏掉!”
“我们出发。”
……
此次出现,对民间是保密的,他们偶尔歇脚都在客栈,从不惊动当地的官员。
一路上也算是顺风顺水。
要说这其中,最受苦的,大约就是阿浔了。
她本以为可以游山玩水,吃遍美食,谁知,他们每到客栈歇脚的时候,她家师父就独独把她叫过去,开始教她一些奇奇怪怪的术法。
还教她画一些更加奇怪的黄符。
每次看着自己画出来的黄符,她晚上睡觉就要做噩梦,真是名副其实的鬼画符啊……
她从出发时的万分期待成功让她师父折腾成了生无可恋。
可是师父非常严肃的告诉她,谁也不知道可能会遇到什么意外,就算他会守在她身边,她也要会些保命的法子。
当然,这其中还是有一点让她很是骄傲。
那就是她天生聪颖,天赋异禀,师父教她的术法,她总是很快就能学会,一点即通。
惹得她家师父看她的眼神总是有些复杂。
某天,她又飞快的学会了据说很难的千妖斩后,她家师父的神色终于彻底的一言难尽了。
小姑娘捧着脸懊恼了好半天,最后磨蹭到拧眉沉默的男人身边。
“师父,您别担心了,虽然有句话是教会徒弟饿死师父,但是阿浔绝对不是白眼狼。您永远都是我最喜欢最崇拜的师父!”
她信誓旦旦的保证,细细软软的声音里藏满了讨好和安抚。
玄泽淡淡的瞥她,薄唇微启,“我不担心。”
“那是怎么了嘛?”
她歪着头还是很疑惑,想了片刻,忽然眼前一亮,“师父,您总不会嫉妒我吧?嫉妒我一学就会?我看的话本里,就有师父嫉妒年纪轻轻的徒弟学会了他一生都学不会的本领,然后可生气了呢?”
看着小姑娘一本正经的拿着胡编乱造的话本往他身上套,玄泽简直哭笑不得。
无奈之下,只得佯装生气的训她,“都说以后不许再碰话本了,你怎么这么不听话?”
小姑娘噘嘴不服气的反驳,“我没有再看啊,都是以前看的嘛!谁让我聪明的过目不忘呢,都记得牢牢的。”
玄泽哑然失笑,再看她理直气壮的小模样,最后,他收了笑意,拍拍她的小脑袋,淡淡道:“你学得快是好事。我并没有在担心什么。”
只是……只是每教她一门术法,便令他想起曾经罢了。
初初见到的她,干净的如同一张白纸,清透又脆弱,走入这光怪陆离、阴谋叠生的世界里,大约会活的无比艰辛。
他在一瞬间动了恻隐之心,就将她留在了身边,教她人心世事,术法灵力。
他教会了她怎么做一个合格的人类,却始终没能教会她什么是情爱。
玄泽深深闭上眼,几乎没法再想下去。
……
在大夜的九大州县中,抚州是最富庶的,而定县更是其中翘楚。
据说不论白天黑夜,街道上都是人来人往的,街道两旁的货摊连绵不绝,昌盛又繁华。
听了这个“据说”后,阿浔便十分憧憬定县,然而,十天后,当他们到达定县,眼前的场景却是让她既惊讶又失望。
街道两旁都是闭门闭户的,别说络绎不绝的货摊了,就连行人都很少见,偶尔有人走过,都是行色匆匆的,好像走的慢些,就有野兽冲出来把他吃掉一般。
阿浔耷拉着脸,失落的退回到师父身边,忍不住质问了身旁的少年一句:“你不是说这里可热闹了嘛?”
来的路上,阿浔也算是和顾七岩混熟了。
顾七岩和她家师父一样,是个沉默寡言的少年。
只因为他祖父和父亲的冤案,总是愁眉苦脸的,阿浔好奇定县,一路上问了他不少问题。
少年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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