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一个姑娘无故香消玉殒,此时也不由得心有戚戚。
正忧愁间,眼角余光瞥到了国师大人。
年轻的国师大人总是冷着一张脸,淡漠的看不出一丝情绪。
今天却是和颜悦色的,不知想到了些什么,眉眼之间还有些淡淡的笑意。
……
今早,玄泽一打开房门,就看到小少女脸搁在膝盖上,傻乎乎的坐在他门前,一看到他,就一蹦老高,往他身上扑。
他下意识的想避开,又怕摔着了她,只好伸手接住。
细细软软的腰,握在他手里,就像一团面粉,他怕自己要是再用力些,都能掐碎了她。
他当下沉了脸:“怎么如此无礼,没个正形。若是让外人看见了,只会笑话你。”
以前,他的小徒弟还是又几分畏惧的,他一旦冷脸,她最多背地里埋怨他两句,明面上是不敢放肆的。
但是现在,她反倒是天不怕地不怕了起来,双眸滴溜溜的看了一圈,没看到第三个人,就搂住了他脖颈,对着他吐了吐舌头。
俏生生的和他撒娇:“师父,阿浔害怕,做了许多噩梦,一晚上都没有睡着。”
说着,就往他怀里钻,软软的声音别提多委屈了,“我梦见有坏人抓了我,要吃了我。”
玄泽愣了一下,心头一软,反手拍了拍她的小肩膀,低声哄她,“别害怕,只是梦而已,现在你在师父身边,不会有事的。”
“嗯。”
阿浔重重的点头,揪着他的衣襟,眸光透亮的问,“师父,那你今天陪我吗?”
“不行。”他摇头,“师父要上朝,下朝就回来陪你。”
小少女亮晶晶的眸子顿时就黯淡了下去,撅着嘴不高兴,“那万一白天我被人抓走了怎么办,又不是没被抓过。”
她说的“又不是没被抓过”,正是基于她被在国师府被宛嫣抓走放血的事情。
玄泽轻声叹了口气,摸着她的长发耐心道:“这次不会了,庭院各处都是我布下的阵法,有人闯进来,只是自寻死路。”
小少女鼓了鼓腮帮子,勉勉强强的“哦”了一声,姑且算是听话了。
吃过早饭,阿浔送他出门,临别时的眼神可谓依依不舍,简直就是生离死别的模样。
他又是一声叹息。
隐约觉得这状况有些不太对劲——她醒来之后,虽然只字未提被他亲吻的事情,但是好像比之从前,更加黏他了。
……
正全心全意沉浸在回忆中的男人,突然被一句“国师大人”打断了思绪。
玄泽眉目一敛,浓黑的双眸含了几分冷意,“祁少卿有何指教?”
新娘子被换了,有意无意的和蒙清瑶成了亲,这事情说出去不仅乌龙,说不定还要惹人非议,但是决计是瞒不了多久的。
而且眼下阿浔生死未卜,而且毫无找寻的方向,祁天启也顾不得那么多了。
于是他对着玄泽抱拳行礼道:“蒙姑娘在迎亲路上被人劫走了,国师大人精于占星卜卦,能否算一算蒙姑娘如今身处何处?”
蒙云飞也在一旁补充了一句,“国师大人看在小女是您徒弟的份上,帮一帮忙,在下感激不尽。”
玄泽沉默的看了两人一瞬,淡淡道:“她就在我府上。”
……
国师府。
阿浔听说她家师父下朝回来了,登时抛弃被她玩的奄奄一息、生无可恋的含羞草,朝着师父的庭院狂奔而去。
看着小姑娘一溜烟消失的背影,绿园里的花花草草不约而同的齐齐松了一口气,有种劫后余生的庆幸感。
新铃主就是个熊孩子,整天把它们当成玩具。
整整一个上午,都在绿园里溜达。
从睡莲到丹桂、到芍药、到牡丹,再到小小的含羞草,通通被她玩了个遍,赖在它们身边,非要它们给她讲故事。
什么精魅魍魉,什么妖魔鬼怪,全部都要听,她也不怕听了晚上做噩梦。
从绿园到前厅并不近,急切的阿浔身轻如燕,两条腿跑的飞快。
冲进门槛后,就像一枚炮弹直直砸进了坐在上首的男人的怀里。
玄泽几乎是条件反射般的兜手揽住她。
“师父,你回来啦!阿浔好想你!”
玄泽眉骨一跳,被她这副小狗见了主人的模样逗得有些想笑,可是一想到两侧还有两个男人在,他顿时就不悦的沉下嘴角。
“师父说过,有外人在的时候,不可这么放肆,你不将师父的话记在心里吗?”
被称为“外人”的两个男人表示心情都莫名有点复杂。
明明一个是亲爹,另一个是未婚未……哦,不对是前未婚夫。
阿浔又被自家师父教训了一番,默默的低下头,小嘴扁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