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留了一个什么关系都不是的男人在家,是不是有违礼教?
罗深心头不知叹了多少声,唯有快点弄出东西给他吃了好打发掉。
所以,两份清水面条很快就端上桌了,这一刻她当真希望他可以尽情发挥挑剔的本性。
她把餐桌设在客厅的茶几上,这里至少还有电视的声音可以充当第三个人,缓解一下两人独处的尴尬。
“卖相不好哦。”她把筷子递给他,还想说的是,不想吃就不要吃。
莫司晨看一眼面条,忙放下电视遥控器,接了筷子就吃:“我说过不会问是毒药还是蜜糖,还讲究什么卖相?”
罗深深深觉得,真正见识到一个男人耍赖的极致。
看来他当真饿了,一碗面三两下就吃完,而她却只吃了一小半,对宵夜她真的不是很有偏好。
“总经理,你怎么这么委屈自己?”她咬了咬唇,问得不怀好意,“你明明可以吃到这世界最美味的食物,可偏偏要来寒舍挤占我的伙食。”
莫司晨放下筷子,眸子微眯地凝在她脸上,似乎在认真思索要怎么回答她,半晌才道:“你告诉我,黄蓉的爱情观到底是什么?”
罗深转开脸,悄悄咬牙。
他听见了。今天下午跟助理们胡诌的话都被他听了去。
再转过来望他时,她面上表情恢复如常,“总经理都听见了吧?我说喜欢你的那些话。”
“嗯。”他轻应一声。
罗深微皱着眉,虽然夜已深,该让他离开了,但她想今夜要让他明白,她说喜欢他的话并非真心,她不能让他心里留下任何一丁点负担。
“其实,我跟助理说喜欢总经理,只是在跟她们开玩笑,”她边想边说,语速很慢,“我有喜欢的男人,而且是爱了很多年的男人,也会一直爱下去。”
莫司晨眸光里闪过疑惑,沉吟了许久,“那么,到底是多少年?那个男人。”
罗深放下筷子,她已经没有了吃饭的胃口,“八年。”
真是具体啊。莫司晨斜靠在小沙发的抱枕上,瞅着她,“到底……有多喜欢,才会偷偷地,这么久爱着一个得不到的男人?”
“你怎么知道是偷偷的?”罗深不服地瞪他,“我说得不到了吗?”
他却垂眸,声音有些幽远:“不然呢?丽江的那几天,你会……”
“Stop!”罗深打个手势阻止他,“你说过不提的。”
他看她,眼神里有种难懂的复杂,“到底有多爱?到底还要等多久?你算好中途不会喜欢上别人吗?”
她坐得脊背挺直,咬咬牙,坚定地道:“我是一眼万年的那种死板女人,所以不会移情别恋。如果,总经理偶尔觉得我对你有喜欢的感情的话,可能是我在那一瞬间把你当成了那个人吧。”
“那个人……是什么人?”他终是忍不住再问。
她目光转开,希望自己不是在说伤他自尊的话,“那个人……是与总经理不一样的人,不会耍赖皮硬要来我家里,他会尊重我的意见。”
莫司晨眸色一黯,只两三秒又明朗地笑了,“如果你身边的每个男人都一模一样岂不是很无趣?有他那么有礼貌的家伙,就必然会有我这么赖皮的家伙。”
罗深完全是一副被打败的表情看着她的上司。
“好了,不受欢迎的,没有礼貌的男人要告退了。”莫司晨起身,很不正式地告别,“晚安,曾给过我甜蜜纪念的蜜思罗。”
看他淡定地走出她家大门,罗深恼怒的恨不得用眼神在他背上烧出两个洞来。
然后她来到大露台扶着栏杆,看着走出楼道的男人返身向她挥手,上车离去。
然后她笑着转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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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的街头,白色宝马车里,缓缓流淌着无名乐曲。
驾车的男人目视前方,心思却有些飘浮。
“我有喜欢的男人,而且是爱了很多年的男人,也会一直爱下去。”
“如果总经理偶尔觉得我对你有喜欢的感情的话,可能是我在那一瞬间把你当成了那个人吧。”
莫司晨有些烦躁地摸出一支香烟,却夹在指尖忘记点燃。
“我是没有礼貌的,赖皮的家伙。”他突然自语,“哎呀,真是很伤自尊啊。”
驶进大院子,下车后走了几步,他又返身回来,从后座上拿了四本厚厚的书。
大门前的廊下,静静站着他的母亲,娴雅的兰若洁。看到儿子这么晚才回来,手上还拿着书本,她相信他是真去加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