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回忆,“那一刀,原本任嗣嘉是冲着我来的。”
“那时候我和权仕衡正准备订婚,然后去美国度假。任嗣嘉知道后,假装来西横路道喜,却突然抽出一把水果刀往我身上捅来……仕衡当时就站在我旁边,把我往他身后一护,刀子直直地扎进了他的小腹。”
“权叔叔和阿姨都吓坏了,我也是。客厅地板上全是血。当时我根本没有那种有男人爱我爱到愿意为我去死的浪漫感觉,我不要仕衡死,如果他死了,我也会立刻给自己一刀……”
“舒艾,你永远不会明白我那时的感觉。”楚薇苦涩一笑,“仕衡在医院躺了近半年,期间反复感染、发烧,各种并发症……我们都以为他活不了了,我甚至随时准备跟他去了,我没有父母,从小是我爷爷奶奶带大,那一年,楚家就剩下我一个人了。除了仕衡,这世界上所有一切我都不在乎。后来他奇迹般康复,他的爸妈却再也不同意我们两在一起。”
“更让我失望的是,他甚至没有反抗,就听从了爸妈的话,跟我提出分手。难过之下,我只身一人去了美国,再也没有回广川。”楚薇收回神思,定定看着舒艾,“后来我才知道,他其实并没有想象中那么爱我。为我挡下那一刀后,他也许后悔了,害怕了,他选择回归正常的生活,学会珍稀一切,孝顺父母,按父母的期望当一个成功稳重的企业管理者。”
“所以,舒艾,你比我幸运太多了。你遇到权仕衡的时候,他已经成熟,知道自己想要什么,同时又有能力去守护他想要的东西。而我……注定只是个过客。”
舒艾听她缓缓道来,一时间陷入了沉默。
是啊,很多时候,她也觉得自己很幸运。别的女人要在漫长的婚姻中,慢慢地将一个还是半大孩子的男人,调教成稳重成熟的男人,可是她遇到权仕衡时,他已经是所有女人心目中最完美的形象。
可是楚薇今天找她说这么多,到底想说明什么。
她望着楚薇面无表情道:“你总不会是专门来这里,找我诉说从前你和仕衡是多么恩爱,后来的结局是多么让人扼腕吧?我不会为你们感到惋惜的。”
楚薇愣了几秒,随即失笑,“当然不是,就像我刚到这里时告诉你的,我只是希望有个人能帮我记住这些事,记住我的存在,知道我曾经那么爱过他,一点也不比你少……同时也记着,我欠他一条命,这条命,迟早是要还给他的。”
“那你找错对象了。”舒艾冷淡地移开视线,“我对这些陈旧往事不感兴趣,也不会刻意去记住它。至于这条命,是你欠他还是他欠你,我想仕衡他会用自己的方式去处理,不需要我插手。”
“我知道,没关系。”楚薇站了起来,释然道:“你能安静听我说完,我已经觉得很满足了。我今天来,其实是想告诉你,我和嗣嘉要结婚了,婚礼订在这周末。”
“仕衡也会参加。”楚薇临走前,特别强调道:“我保证,会有一个巨大的惊喜等着你们。”
和楚薇的谈话耗费了舒艾巨大的精力,她休息了一下午,连和莫秦北争执要买手机联系权仕衡时,她都显得有气无力。
而且不知道为什么,自从楚薇走后,小玫瑰就不停地哭闹,不论舒艾用什么方法去哄,小小的孩子就是固执地扒着包裹他的婴儿服,两只小手胡乱在空中挥舞,大声地哭叫。舒艾给他喂了吃的,到了第二天快天亮的时候,他才软绵绵睡去,拳头大的小脸蛋上还挂着泪珠。舒艾看着心疼,抱着他的小身子囫囵睡了三小时。
早上九点多,莫秦北大力敲她的门。
“嗯……我再睡会儿。醒了就去吃早餐,你先去公司吧。”
她还以为自己在西横路,是权仕衡来叫她起床呢。
门外的莫秦北顿时愣住,片刻后更加用力地砸门,“舒艾!我是秦北!你先起来,权仕衡给你留了东西。”
舒艾一听到“权仕衡”三个字,就条件反射地清醒过来。她脑海里还想着昨天跟楚薇的对方,迷迷糊糊只记得自己梦见了权仕衡,似乎还梦见他给楚薇挡下那一刀的场景。梦里铺天盖地的血让她心有余悸。
一睁开眼,小玫瑰的小手正紧紧抓着她胸口,小脑袋正好枕在她心脏的位置,压得她有些喘不过气来。难怪会做噩梦。
舒艾将小玫瑰轻轻放在床的中间,用被子裹好,以防他乱动时摔下床去。从床头拿了一杯凉水喝了一小口,让自己醒神,这才慢悠悠走过去拉开了门。
“什么事?”自从医院回来,她对莫秦北就非常冷淡。
莫秦北手里拿着一份资产转让书,厚厚的一叠,举到她面前,“我也想知道是怎么回事!权仕衡把他所有的资产,一点不剩地全部转到了你的名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