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发誓,这绝逼是我三十年人生中最最丢脸的一次,没有之一。
当我光着下身,撅着屁股,试图瞄准便盆正中央的时候,小护士还在玩手机,估计对我这种情况已经见惯不怪。
我很努力地想控制好肛门的力度,可还是低估了“泄洪”的速度,飙出来的黄水呈直线射了出去。
“呀!”小护士一声尖叫,立马跳得老远。
脸上的温度蹭蹭往上升,现在的我要多狼狈就有多狼狈,早晓得会变成这样,还不如提把刀自我解决了呢!
失恋?在这时候真的连个屁都不如……
这一拉就止不住,我都不敢低头看,光听那“哗哗”的声音都够了。
终于,母上回来了,小护士就跟逃难似的,捂着鼻子迅速离开了,连母上那句“谢谢”都没顾得上听。
我真觉得,我整个人生都被毁了,还毁得那么彻底。
“还在拉?”也不晓得母上看到了什么,惊讶地问。
我点点头,不想说话。
“哎,那你等着,我找个医生来看看!”
“妈,不要!”
尽管发声很及时,可惜还是没能阻止到。
毁灭指数+100。
当母上把医生带进来时,我悲催地发现,这种毁灭就跟坐了筋斗云似的,一翻十万八千里。
因为,医生是个男的!貌似很年轻!长得还可以!
当他们朝我走过来的时候,我赶紧趴在床边,把脸蒙进被子里。
要再多来几个人观摩,我真有种去整容的冲动了。
这他妈的也太,丢,人了!
“医生呀,您能给看看么?为啥我女儿输了液,可还是拉得那么厉害?”
“患者名字。”
“许岚。”
“年龄。”
“30。”
“嗯……根据就诊记录上看,患者是因为吃了太多生冷物导致的急性肠炎,现在液体的剂量已经到达上限,没必要做调整!多拉下也无妨,注意补充水分,别出现脱水症状就行!”
“那,那她能吃东西吗?中午饭都没吃呢!”
“等病情缓解之后再说吧!吊瓶里有营养液,放心,不会饿着她的……”
母上和这个长得还可以的男医生就跟拉家常一样,你一句我一句的,根本没有中断的意思,我蹲得小腿发麻,也不敢哼哼一声,只能用手指勾住床沿,不让自己一屁股坐下去。
“哦,这样啊,那就麻烦您了啊,医生!”
“不客气,有问题可以随时来找我!”
之后,我听到渐行渐远的脚步声,终于暗松口气。
回头一看,母上刚好在锁门。
“妈,赶紧的!我蹲不住啦!”我欲哭无泪。
母上立马冲过来,像拎小鸡一样拎起我的脖子,轻轻松松就把我弄了起来,然后把便盆踢开,扶着我绕到另外一边,让我趴在床上,她给我擦屁股。
这一系列动作一气呵成,连气也不带喘的,我突然就想起刚才徐成阳说的话来。
母上比他轻几十斤,体格也差了好远,怎么徐成阳那家伙就要死要活的,母上就没什么事呢?
于是好奇地问:“妈,你扶我的时候不觉得很重吗?”
“重,当然觉得重!就跟抱了块凝固土似的!”母上头也不抬地回我。
我自讨了个没趣,干脆闭上嘴。
“谁叫你是我丫头呢?没听过‘为母则刚’吗?等以后你当妈,就晓得啦!”
“嗯!”
心里涌起阵阵的暖意,原来还是有人真心爱我的。
这个人,就是我最最亲爱的母亲大人。
伤害我的人,都他妈见鬼去吧……
母上喂养的精神粮食让我稍稍有了些力气,虽然帮不上她什么忙,但至少闹肚子的时候能自行下地蹲便盆,让她能安心处理弄脏的床单。
还好到了晚上拉肚子就止住了,我和母上都松了口气,在我再三保证没事的情况下,她这才答应去外面吃点儿东西。
母上前脚刚走,我赶紧用残手把手机夹到膝盖的位置,然后划开。
整个下午,手机都在不停地响,我瞟过一眼,都是罗琳和罗景寒打来的,他们俩兄妹就跟接力赛似的,你方打罢我方登台,我都不敢接,也不让母上接,我怕他们知道我在医院里,然后急匆匆跑过来闻这满屋的屎味儿。
这次母上离开,又剩下我一个人待在病房,可是心情竟然轻松了许多。
是啊,还有什么事比刚才发生的那些更让人绝望的呢?连这种程度都能熬过来,失恋又算得了什么?
虽然这么安慰着自己,可要彻底说不难过,当然是假的。
拿起手机,习惯性地敲开微信,排在最前面有个红圈的,竟然是手绘的灰太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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