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而已。
她有些恍惚,忽然蠕动着红唇,喃喃自语,“其实,没有爸爸他们也生活的很好吧。”
不管是安知和淼淼,还是她肚子里的这个,都比她想的要更坚强吧。
陆弯弯心头一震,忽然觉得哪里不对。
她眨眨眼偏过头去看她,“嫂子,你说什么?”
没有得到回应。
陆弯弯透过后视镜正好能瞧见苏霓收起平板,“不管怎么说,安知都还小。他虽然聪明,可心里总归还是孩子。因为淼淼渐渐没以往那么深沉,但还是要小心呵护呀。”
她指的是莫雅薇。
苏霓蹙起秀眉,却没有立刻回应。只是拿出手机按下号码,等待接通的时候抽了个空回应,“除非他自己愿意,否则不会再有人强迫他见莫雅薇。”
“喂?是我,苏霓。”
电话已然接通,陆弯弯暂时没说话,只是视线仍会不受控制地朝她看去,耳朵竖起。
“是,我联系不上他,你知道的。”
“周弋,你帮我转告他,明天我在总裁办公室等他。”
周弋微愕,回头看了看,透过一条门缝,正好能瞧见在房间里努力复建的男人。
他早已满身汗水。
没有开口,听筒里的声音还在继续,“他不是想让我签字么,告诉他,他自己到了,我签。”
签,什么东西?
陆弯弯听的发懵,想开口问又发现苏霓脸色实在不好看,迟疑了下终于还是闭嘴,将苏霓送到目的地。
下车的时候,她打开窗户,瞧见已经下楼来接的两个孩子,轻叹,“嫂子,需要接给我电话。明天周末,我很闲的。”
“知道了,你先回去吧。”
……
周弋自然巨细无遗,苏霓的电话他一贯有录音的习惯,此时干脆利落地打开外音。
男人双手撑靠在扶杆上,全身的力气都积在手臂上头,顿时青筋贲起,最近刚训练出来的肌肉很努力想撑起身体。
可终究,还是失败。
左手稍发软时,便整个人都跌落在地。
他干脆坐在地上,人靠在扶杆旁,任凭医护人员擦拭额角大滴大滴落下的汗。
“没别的要求?”
那女人一直不肯接受股权,怎会突然改变主意。
周弋摇摇头,“这就是全部了,明天是周末,加班的人不多。总裁办那边只有值班秘书……”
想来没有别的计划。
陆长铭脸色却仍阴沉,被汗侵染了的脸颊,在日光下泛着光。
外头是已然西斜的日头,鲜红的颜色染在天边,如今正毫无保留地往他身上笼罩过去。
有些热。
他接过毛巾,用力抹了一把脸,冷硬的脸颊线条却始终不曾缓解。
医生走过来,瞧见他在休息,蹲下来看了看他的情况。
“正好,明天休息一天吧。你需要很长时间的治疗,不能急……”
夹杂着北美口音的中文让周弋哭笑不得,可陆长铭却是习以为常的模样,点点头便示意护工扶他起来,迎向夕阳的瞬间,黑眸里泛起些许涩意。
……
翌日,天气稍显闷热。
雨季将至未至,上周下了两天雨,到这周天气却出奇的好。可昨日阳光明媚,今天却整个的有些阴沉。
许是有些雾霾,苏霓想。
她循着落地窗朝外看去,开阔的视野里有几栋高楼和不远处的大桥。
楼下尽是车水马龙。
市中心的道路,周末比平日更要拥堵。
于是低头看了一眼时间,下午三点。
她面前放着墨迹未干的文件,一分是股权转让书,另外一分却是抚养权相关文件。
昨夜里和陆安知谈了许久,不知为何那孩子很不愿意把监护权转到自己身上,说是现在还不能叫她妈妈。
思忖许久也只打算和陆长铭谈过再说,毕竟自己现在也是未婚的身份,似乎并没有收养权利。
倒不如让文宁?
换个备份容易许多。
正想着,外头终于传来声响,安静的周末里,整层楼的会议室几乎都不曾投入使用,楼道里空荡荡的,值班的秘书在角落里收发文件,轮椅所过之处,一切都寂静无声。
“叩叩叩。”
苏霓扬起眼,自不用开口办公室门便已被打开。
时隔快两个月,她终于又见到这个男人,以半强迫的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