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查看往昔镜说得风险极大,不过是为了诓骗你帮忘欢谋得更有利的地位,你如果觉得上当了,我们之间的约定,也可以作废……”
初宁在她肩上拍了拍:“你还能说出这种话,那就说明……”
她停顿一下,忘忧以为她要说“还把我当朋友”之类的话,连释然的笑容都准备好了,初宁却接下去说:“那就说明你还是当我傻啊,几百种秘术,你就是一本会呼吸的修习手册,你现在跟我说合作作废,你觉得我能答应?”
她很自然地搭上忘忧的肩:“不用看什么往昔镜了,你把这几百种秘术,挑最实用的——比如能永葆青春的、能就地生钱的,教我一些吧。”
忘忧被她逗得忍不住一声轻笑,推开她的手:“那你以后对手册客气一点,这些秘术的反噬力都很大,我是一种也不会的,如果你想试试,就从千机开始吧。”
她把千机的要诀,向初宁念了几遍。初宁不过在心里默想了一下,便觉得脸颊上的疤痕处一阵剧烈的刺痛,禁不住抬手揉了一揉,接着便按照忘忧教给她的方法,试着开启千机秘术。
忘忧能给她的,都是语言上的提示,这种情形下,无庸给过她的那一点提示,便显得特别重要,刚好能把忘忧记住的那些干巴巴的要诀,变成活生生的术法。
似有丝丝缕缕的烟,从这一处膳房的角落里升腾而起,渐渐凝成一个个活动的身影。初宁合上双眼,在其中仔细辨认,大部分都是原本就在膳房的宫女和太监,忙忙碌碌地做着各自的事,发生那桩事以前,这里本来是整个王宫中最有人间烟火气息的地方,嘈杂热闹。
很快,她也辨别出了素锦瑶的气息,那气息里混着些水汽,的确如她自己所说,她拿了从家里带来的豆子,到膳房来煮水喝,等水煮好后,很快便走了。再然后,初宁又从重重叠叠的人影中,辨别出了一个并不陌生的气息,可那气息到来后,时间已经很靠近宫女被杀的时间,血腥味渐渐加重,所有的气味都混杂在一起,无法继续辨识了。
初宁睁开眼,有些犹豫要不要把那个人来过这里的消息告诉忘忧,她不确定,忘忧会对这个有什么反应。她想得出神,忘了控制自己的眼神,下意识地盯紧了忘忧,惹得忘忧反问:“怎么了?有什么不对的地方么?”
“没有,”初宁摇摇头,“可能是第一次使用,还不太熟练,气息太模糊了,都混在一起,实在看不清楚。”
忘忧的脸上有些失望,她住在宫中,年幼的弟弟也在,当然也希望这种离奇的命案能够尽快结束。
“要不这样吧,”初宁默默想了片刻又说道,“我问过小卫夫人,之前的几桩命案,分别发生在不同的地方,可是却好像没人注意到,这些地点其实有规律可循,先是在存放用来鲜果的地方,然后是在低等宫人们做酱菜的地方,这一次是在膳房,要是我猜得没错,下一次应该是在宫中存酒的地方。不如我们在那里蹲守几天,说不定下一次能够把这个人给堵到。”
这个做法其实十分冒险,且不说很有可能会被当场灭口,即使能够活命,如果真凶逃走了,事后怎么解释她们两个在现场,也是个问题。可初宁向来是个看热闹不怕事大的人,没有试过之前,绝对不会因为有风险就轻易放弃。忘忧被她小小地一激,便也答应下来。
齐王年轻时好酒,东齐王宫中有一个极大的酒窖,就挖在一处阁楼的下面,深有三层,每一层都分门别类存放着各种美酒佳酿,数量倒不多,但种类十分繁复,从北边草原的烈酒,到南方绵软的果子酒,只要说得出名字来的,样样都有。
酒窖的入口只有一个,用来蹲守倒也十分合适,只要守住这个入口就行了。
初宁和忘忧等了三、四天,并没有宫女来取酒,眼下情势紧张,宫中贵人们也没有饮酒的心情。
直到第五天傍晚,小卫夫人那儿传来消息,齐王的一处旧伤发作了,疼痛难忍,要取暖酒来热热身子,好方便用药。初宁立刻便传消息给忘忧,约她直接在酒窖入口那里会合。两人刚刚到齐,便看见有齐王宫里的小宫女,两人结伴,一起到酒窖来取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