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我不能肯定。”那木海扎布微微抬起头,眼中闪着火光:“但我知道这是一个绝无仅有的好机会,我必须赌一把,一旦我赌对了,外蒙将回到我们的怀抱!当初军长让我来外蒙,是寄予很大希望的,我不能让军长失望。”
屋中沉寂了好久,只有火盆中噼啪声轻轻响起,赵子赟有些感动,良久轻声道:“你那木海扎布的大名将载入史册。”
再次沉寂片刻,张煜声音响起:“后面的事情就简单多了,那些从北方来的牧民来到威井,发现他们有些亲人只是做了我们的俘虏,并不是像乔巴山说的被我们杀了,就有心留下来,等到第一师征召的那些外蒙士兵抵达,一切都变了。”
“让我猜猜,不管是俘虏还是南下来威井的人,总有人发现以前失踪的亲人不但活着,还加入了察哈尔第一师,一定是非常惊讶的。”
“夫人猜的一点都不错,还有一点,我的第一师中还有部分士兵是僧侣。”那木海扎布笑道。
“于是,当年的南归计划彻底曝光,很多人才知道察哈尔其实很早以前就在帮他们了。”
“对,这些人是活生生的例子,不少人都提出要去察哈尔,连俘虏里也有不少人提出加入第一师,局面一下子打开了。”
“牧民我们是不太担心的,只是这俘虏有些不放心,我和那师长商量后,决定先让他们修路,看看情况再说,我很怕乔巴山知道我们做的,改变想法,毕竟他是外蒙独立的领袖。”张煜说道。
赵子赟点点头,稳重些没错,“乔巴山是领袖不假,不过你们也别忘了我们的优势,外蒙虽说不比内蒙,但自古以来一直和中原大地扯不断,满清外蒙八旗的地位还要高于汉族,上千年断断续续的往来已经让外蒙和中原有了特殊的感情,乔巴山政府看似是代表蒙古人民,但骨子里却是苏联的,老毛子和蒙古以前有什么交情?我想很多人也看出跟着他迟早有一天蒙古民族的一切传统将消亡,在这里我也不是说我支持被他清除的蒙古王公贵族,这些封建残余和时代格格不入,退出历史舞台是必然的,但我也不提倡赶尽杀绝,一些东西只能慢慢去改变,从这一点来说,察哈尔以往做的是成功的,这就是我们的优势,你们要在这方面多下功夫。”
那木海扎布在这方面是有不少经验的,当年多伦他就参与了试点,他点点头道:“军长的意思我明白,不管任何政权,民众都希望能够在它的带领下过上安定、富裕的生活,就目前来说,安定是主要的,其次就是要给他们希望。”
休息了一天,消除了旅途上的劳累,赵子赟几人在那木海扎布的陪同下四处闲逛,看看这座新生的城市。
人是不少的,加上第一师的驻军,这个威井已经有了近十一万人,到处都是蒙古包,街道完全是各部落聚集后形成的,在城北有个自发形成的市场,城南有个第一师僧侣士兵临时建成的简易寺庙,街上没有什人,都躲在蒙古包里过冬。
到了城北市场,还是有些集市的味道,叫卖声不断,那木海扎布解释这里还没有货币,完全是以货易货,少部分人用白银和黄金交易。
“啪!”一个雪球打在赵子赟的小腿上,保卫人员一阵紧张,赵子赟顺着雪球来的方向望去,一个十多岁的蒙古族少年正怒视着他。
“子赟!这里有些家庭认为是我们挑起战端,逼得他们背井离乡,大人不敢说,有些孩子胆大的紧,经常用石头什么的丢我们的人!”那木海扎布怕他发火,急忙解释道。
“正常,没这种事反而不对了。”赵子赟笑笑,看了眼那孩子,衣裳比较单薄,估计也吃不饱,他可不会玩什么送点东西过去作秀,毫不在意的朝前走。
陈娇儿本想做点什么,看姐姐也没动作,知道意思不大,对这种人表示亲善有时会适得其反,她摇摇头紧跟几步,也不再关心此事。
几人这种举动反而让市场边不少人松了口气,那孩子的举动吓了不少人一跳,都静静看着,赵子赟他们不认识,但陪同的那木海扎布是脸熟的,地方最高长官小心翼翼陪在边上,那大头的年轻男子周边有守备严密,还有两个年轻的漂亮女子跟着,傻子都知道是大人物。
大人物没反应,说明对孩子的举动不在意,这就是好事,看着整件事过程的人放心了,恢复了叫卖声,不过心里却留下问号,这大人物是谁?
答案很快揭晓,当天那木海扎布出了告示,察哈尔省主席赵子赟携夫人抵达威井视察,请在此避难的人按照原居住地派代表到第一师师部驻地商量事宜。
告示造成不小的骚动,逃到威井的人知道这将决定他们未来的命运,直接关系到死活,第一师不得不排出大量人手,维持秩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