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此去任务重大,我需要你发誓,绝不泄露半个字!”苗可秀现在依然能够清晰记得黄显声说这句话时表情的严肃。
“你读过书吧?那里毕业的?”赵子赟问道。
“我是东北大学文学系毕业。”苗可秀尽量让自己的声音保持平静。
“既然你是大学毕业,那你对我的做法有何看法?”
“赵主席要听实话?”
“实话,你想说什么都行。”
苗可秀停顿了下道:“我不能理解赵主席的做法,在大是大非面前,要么生,要么死,偷偷摸摸不是什么光彩的行径。”
出乎苗可秀预料,赵子赟笑了:“你这么说,我是不是可以理解为,你根本就没想到我在幕后支持黄将军?”
苗可秀苦笑了下:“任谁能想得道呢?没见到赵主席之前,说实话,我都不相信黄司令说的。”
“那我就放心了。”
一句话让苗可秀猛然惊醒,他错愕的张着嘴,好一会道:“我有些明白了,可赵主席能告诉我这对您有何好处吗?”
“好处?”赵子赟摇摇头:“其实你们为何总会想到这些?我不管你信不信,我所需要的好处,就是彻底打败日本人!”
苗可秀瞬间色变,颤声道:“哪怕牺牲个人名声也在所不惜?”
赵子赟再次笑了,其实他心里清楚,要说牺牲名声,恐怕也不一定,苗可秀他们毕竟不知道未来的走向,“你可以这么理解。”
一分钟,这寂静的一分钟内,苗可秀仿佛看到一位伟人站在面前,他忍不住起身敬礼:“赵主席,您让而农敬佩!”
“而农兄,坐,此事不值一提。”
再次坐下,苗可秀眼中明显带了光彩,“赵主席,您看这次黄司令的建议如何?”
“要我说,早该如此。”
“为什么?赵主席不看好义勇军吗?”苗可秀不解。
“而农,你长期在东北,你告诉我,你认为用几年可以打败日本?”
苗可秀一愣,想了想还是回答道:“我不清楚,但三、五年是绝无可能的。”
赵子赟点点头:“你还是比较清醒,别说三、五年,恐怕十年都是需要的,咱们必须要在艰苦的环境中,一步步和日本人耗,直到有一天,有质的变化,但在这一天之前,保存好有生力量是最重要的事。”
“那赵主席的意思是避战?”苗可秀蹙眉道。
“避战?避战如何耗?我所说的保存好力量,是说要依靠组织和团结来应对日本人,而农,我想,现在东北这些义勇军的抗日热情已经消耗殆尽了吧?其实长城抗战以来,黄将军就应该知道,光靠热情是不够的,我们需要的不仅仅是热血,更需要严密的组织和有战斗力的军队,而农,请你记住,是军队,而不是什么地方武装!”
“军队?”苗可秀略有所思。
“是的,只有形成有纪律、有理想的军队,才有坚持下去的可能,否则,在长期看不到曙光的情况下,会让人失去斗志。”
“我明白了,赵主席的意思是黄司令应该尽快按照军队的方式组织起来,叫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要有纪律,敢于长期坚持抗日,而这样的军队,并不是人越多越好,脱离抗日救国会,才能够不受外界限制,独立自主发展。”
赵子赟赞许的看着他,难怪黄显声派他来,果然有头脑,“说得好,大浪淘沙,这一次我希望黄将军能够抓紧时间调整,你回去告诉他,今后不需要无限制招人,不合适的可以采取合作的方式,我会加大物资的供应,一来让你们可以接济其他部队,二来是让你们不要为物资去拼命,记住,人才是最宝贵的。”
“赵主席请放心,我想黄司令派我来时就已经考虑好了,只是拿不定主意,想听听赵主席的意见,而我本人,是很赞同赵主席的说法的。”
赵子赟的建议,黄显声非常重视,他执意退出了抗日救国会,为避免冲突,全军撤往经棚以西的兴安岭山区,也缩短了和特木得之间的距离,并按照正规军的编制整编全军,人数一度缩减到五千多人,但后来又呈爆发式增长,达到一万多,而且装备精良,成为辽西,乃至东北最强的抗日武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