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然闯进了葫芦山禁地，甚至解除了百眼魔君的封印。不过她早已原谅了他，并甘愿跟随石开山，守在他身边，现在石开山有性命之忧，她自然不能坐视不理。

    最初，其实柳鳯芝并不是特别喜欢石开山，可是石开山对柳凤芝百般呵护，甚至不惜完全放下尊严，也不介意在外人面前出丑 。

    她记得，天气热时，石开山会提前为自己准备清凉的山泉水；天气冷时，石开山会在自己起床之前便准备好生火的柴火。

    柳鳯芝需要帮助的时候，石开山定能出现在她左右，哪怕是一件小事，石开山也可以为她尽力做到最好，他或者好像就是为了柳鳯芝而存在，事实上，除了这样，他似乎并没有其他优点，现在回想起来，这样的男子，让柳鳯芝觉得可以托付终生。

    在石开山向柳鳯芝爹娘提亲被拒之后，再未提起此事，只是在柳鳯芝身边守护着她。在柳鳯芝心中，石开山是独一无二的存在。

    在巨树上攀爬了不知多久之后，柳鳯芝终于到了青龙旁边，她站在巨树最上边的一根树干上，青龙也察觉到了她的到来，缓缓睁开眼睛。

    青龙的双眸，乃是尊贵的紫色，可紫中泛红，龙头硕大，长须微微飘动，柳鳯芝站在他旁边，感到了一股沉重的压力，可她还是不惧与青龙对视。

    “你为何来到这里，打扰我的沉睡，说出一个我可以饶你不死的理由。”青龙有些不满。

    柳鳯芝仰头说道：“有一个人被朱雀神火所伤，时日无多，所以我恳求你救救他。”

    “救人？”

    青龙眼中闪出一丝鄙夷，他抬起身子，整棵巨树都在微微晃动。

    “我曾亲眼目睹凡人为得到力量而自相残杀，他们的丑恶令人厌恶，他们的欲望也根本得不到满足，而你现在要我去救一个凡人？”

    “我没有想过要得到什么力量，”柳鳯芝道：“我只是一心想要救我珍惜之人，想要帮助身边的人，想要拯救需要帮助的人而已。”

    青龙看到了她眼中的诚挚，而且他还感觉到，这个凡人女子身上有一种特殊的魅力，让人止不住地信任，很温暖，这种感觉他不知有多少年没有遇见过。

    他将头颅伸到柳鳯芝眼前，不足一尺，柳鳯芝的身子甚至没有青龙头颅一半大小。

    柳鳯芝以为青龙要杀她，轻叹一声，闭上眼睛。

    “我可以答应你……”青龙忽然开口。

    柳鳯芝一脸惊喜。

    “可是这就要看你的诚意了。”

    青龙伸出爪子从旁边树干上扯下一枚树叶，巨树再次晃动，似乎这动作让他疼痛。接着，青龙在摘下的这枚叶子上一划，绿叶上立刻出现了一个发光的裂口，他率先飞了进去，也示意柳鳯芝进去。

    柳鳯芝依言进入，发现这树叶里面的世界极为奇异，如同梦境却又真实，一眼望不到尽头，可她一眼就看到了在空中盘旋的青龙与下方那正茫然地前行走着的石开山。

    她拼命跑过去，大声呼喊石开山的名字，可是石开山似乎并没有听见她的话，只顾着往前走。

    前方是一片灰蒙蒙的雾气，寂静而冰冷。

    “这里是黄泉路，这人已成孤魂，一入黄泉，生死两隔。”青龙雷鸣般的声音在柳鳯芝耳中炸响。

    柳鳯芝跑到石开山身边，看见了他黯淡虚无的眸子，不禁心中酸涩，心想或许他连自己是谁也已忘记。

    “还请前辈出手相助！”柳鳯芝仰头大喊。

    “之前便说了，你若要救他，便要看你的诚意，我并不能直接以我的力量帮他医治，而是青龙剑的主人，通过使用青龙之力将生灵所受的伤转移到自己的身上，也就是说，你若要救他，必须自己承受他的一切苦难，接着通过我对你的护身之力，将这苦难抹去。但是，在你将他的朱雀火转移到自己身上的一刻，你所受到的，必将是他痛苦的千万倍，不知有多少人因为承受不住这痛苦而丧命，你能承受吗？”

    “能。”柳鳯芝斩钉截铁地回答。

    “好……”青龙盘旋到柳鳯芝头顶说道：“你现在还不是我的主人，但既然你有承受痛苦的觉悟，那么我便将此当做你的试炼，若你可以承受朱雀火侵体的千倍疼痛，你不仅可以救他，以后，也将是我青龙的主人。”

    这些，石开山并没有听到，在黄泉路上行走的亡魂，意识早已不在，只待轮回开启。

    柳鳯芝扑向石开山，将他紧紧抱住，刹那间，自石开山体内涌出了一团冲天的火焰，无数朱雀从这火焰之中飞腾而起，在天空转了一圈后又扑向柳鳯芝。柳鳯芝闭上双眼，感受着撕心裂肺的灼热，她只觉得皮肤被烧焦，内脏被烧化，骨骼被烧成粉末，可即便这样，她的意识还很清醒，她需要极为细致地感受这种令人惊恐的疼痛。

    “这就是开山每日都在承受的痛苦吗？”

    柳鳯芝眼角渐渐流下眼泪，这眼泪一瞬间便被蒸发，连悲伤的权利也不给她。

    此时此刻，她的心中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抓住石开山，不让他步入黄泉，不让他死去。

    青龙看着被朱雀火包围的柳鳯芝，看着她一个寻常得很的凡人而付出的一切，渐渐地，他的心中产生了一丝敬佩。

    这个坚强的女子终于还是晕了过去，可她在失去意识的最后一刻，也没有放开石开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