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俨看到李曜,惊得一跳:“这不是李曜吗,怎么睡在这里?”话一出口就觉得不对了:“啊,不对,这厮是来帮你抵御庞勋乱党的?他倒是来得快,不过也倒下的快,怎么一副受伤吐血的模样,你怎么也不给他扶起来,就让他躺在这......唉不对,这厮是练气三层的修为,怎么会这么不顶事,你都没受伤......”
言及此处,李俨终于意识到最大的问题,他充满狐疑的看向李晔:“今夜的袭击,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李曜会重伤躺在这里,而你却没事?垂花门前的那些人,看着都不像弱者的样子,很多人都没受伤,怎么就束手就擒了.......”
李俨就算再不着调,可智商毕竟没问题。
李晔在高脚椅上坐下,示意李俨也坐,在对方好奇而不解的目光中,他轻轻摇头:“今夜你若不来,万事皆好,你既已来了,便躺进了这趟浑水。”
说完这话,李晔忽然沉默下来,他抬头看向屋外,心思在刹那间飘得有些远。
今夜安王府的这场大战,是一场影响深远的大风波,不会那么容易就被平息,对李晔而言,这是他承袭安王爵位的际遇,同时也是后患无穷的麻烦。
一整夜都没有人再造访安王府,包括职司长安城治安的长安府。
李晔将李曜和李幕昭等人,都统一收押看管,对于他们随身携带的法器和丹药,则是毫不客气都拿了过来。
那些丹药都是对修行有好处的,被李晔按照昨夜作战的功劳,赏给了王府甲士,尤其照顾了境界高的几名修士,好让他们早日成就练气。
李曜的破云槊是二阶上品的法器,很是难得,李晔把上官倾城叫来,打算让她拿去用。
“二阶法器已经不是常见之物,这杆破云槊更显珍贵,世子何不自己用?”上官倾城受宠若惊的睁大明亮的眸子。
“给你的,你便收下。”李晔的口吻不容置疑。
他打量了上官倾城一眼,默然片刻,还是补充道:“你所修的道,是沙场武将的道,自小夏练三伏,冬练三九,打熬筋骨多年,在达到‘精神焕发,而生勇武无惧之心’的情况下,才成就武士;在这之后,你熟读兵法,识得战阵,上马能杀敌,下马能治军,这便成就沙场武师境。”
“我听说,沙场武将之道,最是讲究厚积薄发,先有‘读破兵书三千卷,练得沙场杀人剑’,而后才有‘千军进退如臂使,铁甲阵前斩敌酋’,这也是你成就武师境界多年,而能旬日成就练气的根由,说到底还是积累够了。”
“但沙场武将之道,要达到‘兵法大成,不怒自威,生将骨、凝将气,能令三军畏服,宵小避让’的境界,才算成了气候。而要成就一代名将,则要能‘调三军将士之气,为武将一往无前之力,一槊破阵一槊拔城’。”
听李晔说到这里,上官倾城已是眸若星辰,充满向往之色,不过旋即她就冷静下来,抱拳敛眉道:“一槊破阵一槊拔城,此等境界已经百年无人修成,就连安王也......末将不敢......”
李晔摆摆手,打断她的话:“我父亲没有修成的境界,不代表你不能修成。”
上官倾城怔了怔,这话让她神思难属。
李晔看着她:“名将大关莫自牢,千军万马避白袍——陈庆之的风流,日后也会是你的风流,这是我对你的期望。”
上官倾城浑身一震,陈庆之那样的境界,可能她之前连想都没有想过,此时面对李晔的信任,上官倾城激动不已,说不出话来,唯独那双水亮的眸子,闪动着奇异的光芒。
“破云槊并不算什么,先拿去用。”李晔手握长槊中段,递给上官倾城,这一刻他又没来由的想起,前世玄武楼大火前,那个喊着“以吾之血,为吾皇壮行”的末日悲壮背影。
那时候,上官倾城早已成就武将境界,她有很多机会领兵征战,只要她肯离开李晔,但她并没有那么做,做一个傀儡皇帝的近卫统领,她甘之如饴做了近二十年,直至为傀儡皇帝战死。
“末将......领命!”上官倾城双手接过破云槊,语调不复犹豫,而是变得铿锵有力。
上官倾城出门后,斜坐在坐塌上的李俨,忍不住啧啧称奇:“你倒是大方......不过兵家的道,要修成气候何其艰难,否则大唐也不会百年来无人成功,你真认为这女将有可能?”
李晔笑了笑:“大唐的修道路子,无非儒释道兵四种,域外诸邦倒是有些其它的法门——不过除了道门的路子,其它三种法门难修的程度,其实都差不多。”
练气一层二层乃至十层,再筑基成就真人,这是道门对修士境界的划分,也是当世最普遍的修法路子,儒释兵三家的修法境界没有这么具体,也没有这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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